应硕接过册子,略过打官腔的话,直接看具体建议。
第一,刑部大牢基本上是男犯人,可以按人数分成四~六个监区,每个监区人数相当,再分成不同小组,每次做活,比谁做得更快更好;第二,犯人们目无法纪,应有人日日宣读朝廷刑罚,细讲个例,让他们分黑白,明是非;第三,犯人们懒散惯了,应该效仿京察制,每个月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分优劣,优胜者多褒奖并发奖赏。奖赏以银钱为宜,发到犯人手里,他们想买什么,每月固定某一个日子,请货郎挑担子进来,随他们想买什么买什么;第四,刑部整出几间房做接待室,逢年过节的大日子,或者犯人们生辰等,请他们的亲人来,交谈也好,跟妻子卧谈也罢,不违矩就行。
区区四点,却涵盖了目前管理犯人们遇到的所有难点,有些细节不够详实,但已经算是考虑全面。应硕认出字迹,“李赫,这些真是你们卷宗室三人一起想出来的,而不是姜棠一个人的主意?你如实回答。”
阳光透过开了的窗照进来,尘埃飞舞,应硕左右脸颊一明一暗,声音如常,神色清冷,叫人不敢当他的面撒谎。
“那些……大部分是姜棠写的,最后一点,是我和朱益群想的。”李赫说得磕磕巴巴。
上午在博采堂里,有人说犯人满脑子想搞女人,姜棠脸红得像熟透的山楂,委实是想不出来要做接
待室解决犯人们那方面需要的法子。
“你们这次呈上来的册子,写得的确不错,其中牵扯甚广,一时半会完成不了。待他日时成,我会请吴尚书给你们嘉奖。”
“多谢应侍郎。”
“那些条条框框暂未落到实处,不许到处声张,以免多生事端。”
“好好好,应侍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赫头一回被夸,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仍旧蹦跶回卷宗室,将好消息告诉朱益群与姜棠。
“咱们三个人的卷宗室,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朱益群也很高兴。
姜棠不言不语,整整一个下午,像被钉在凳子上,抄写卷宗。
散衙时,李赫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东西,“应侍郎早说过卷宗不得擅自带回家,违者重罚,你俩可不许偷偷带卷宗回去抄写,不然我要告密的。”
不提这一茬,姜棠差点带八份卷宗回去抄写。既然不能带走,那便只能留下来抄写。可是,天快黑了,她不敢独自走夜路,又不好老是搭应侍郎的车,决定今儿轻松一下,按时回去。
她惯于比其他人晚些离开衙门,是以,当她走到衙门外时,他们早走得七七八八。一些马车和轿子停在路边,有一辆马车和一顶小轿子看着眼熟,像是应家的。她不做肖想,抬腿开始走。
忽然,一轿夫跑来,“姜姑娘,请留步。”
“您是?”
“我是抬轿子的,等您多时了,请上轿。”
“上
轿?我没有雇轿子。”天色还没黑,姜棠打算走路回去,一来认认路,二来省一笔雇轿子的钱,可谓是两全其美。
“是周嬷嬷派小的来接您。”
周嬷嬷……难不成是周婶?她早上安排姜棠坐轿子来衙门点卯,散衙又派轿子接去,这般殷勤,打的什么主意?
她不能屡屡白受人家的恩情,以不喜欢坐轿子摇摇晃晃为由,执意让轿夫们抬着空轿子。
有轿不坐非走路,脑子坏了像豆腐!轿夫们抬空轿子乐得轻松,便按她的意思来,他们抬轿走,她在旁跟着。
“大哥,看您当应府的轿夫已有些时日,不知应府上上下下多少人?”姜棠借机打听。
抬轿的两位轿夫拿不准周嬷嬷跟她什么关系,总归不好得罪。后头的轿夫答道:“别看应侍郎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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