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一面懊悔不已地澄清自己并非故意。
身边伺候的人被遣去请太医了,屋里只余躺在床上疼得发抖的子凌、坐在地上哭到抽搐的我,以及一手给我擦泪、一手握住子凌以安抚他的凛。
东宫的管事姑姑很快来了,给子凌服了些水煎的银杏果壳子,不想诚如老人们说的,解毒之物往往生在毒药边上,这果壳子竟正是银杏果的克星。
我担心子凌夜里不适,不论管事姑姑怎么劝,都不肯抛下子凌一人回房就寝。这也罢了,偏曜日凛说我年幼,遇事易慌,竟也不放心,执意留在子凌房里,任管事姑姑磨破了嘴皮也不顶用。
最后是三个小子横着挤在了子凌床上过了一晚,我抓着子凌的手,曜日凛抱着我的肚子。
那年我们几岁来着……我与子凌应是五岁,太子也不过九岁上下的年纪。
一晃十数年,我望着子凌坟前祭台上的积雪,竟连“物是人非”都说不出来。我将银杏果剥好后便远远地抛出去,想着子凌还如当年一般,伸着脖子左摇右晃地够。
人到了地底下便再不必担心五谷轮回之类庸俗事了,吃多少银杏果也不必担心中毒。我埋着头将一大包银杏果几乎剥尽了,手更是冻得已然僵住。
风似乎小了些,脸也不觉着疼了。
我有些困,又像是刚睡醒时的乏……
难道又做梦了?梦见什么了呢?梦见我们都长大了?子凌没了?凛登基了?大约是做梦吧,还是个噩梦……子凌该好些了吧,待会子起身了可要吩咐宫人再给他煎一副昨日那个银杏果壳子……
我似乎睡了许久,却又一刻不曾睡得安稳。外头时冷时热,忽明忽暗,一会子静得只闻自个儿的耳鸣声,一会子又吵吵闹闹的仿佛有一屋子人。
日头不知何时出来的,我闭着眼都觉刺得慌,不过天诚然暖了许多,我吃力地睁开眼,竟见着碗筷盆勺锅小哥儿几个都聚在跟前。
我有些迷糊,忙闭上眼定了定心,再度睁开时,五个猴儿崽子的模样竟愈发清楚了。我心里咯噔一沉,银筷儿和金勺儿是留在靖国公府的,铜盆儿尚在建京慕王府等我回去,铁锅儿早跟子凌去了西疆,只玉碗儿一个是跟在我身边的,如今怎么聚齐了呢?
我死了?他们都聚在大爷我的坟头烧纸呢?
铜盆儿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大爷醒了没,咋干瞪眼不说话呢?”
玉碗儿在他膀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瞎晃什么呀,当心扇起风来吹着大爷!”
金勺儿道,“大爷……你能听见咱们说话吗,你看看认不认得这是几?”说罢伸出自己的爪子给我看。
银筷儿道,“大夫说醒了便好,只要不曾烧坏了脑子,其它应是无碍的。”
铁锅儿道,“大爷眼珠儿转着呢,脉象也无异,想是来日便可大好了。”
我喉咙有些痒,咳了两声才问,“怎么回事?”
众人俱是一怔,银筷儿最先回过神来,问道,“呃……大爷可还记着睡着前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他这么一问,我倒很快想起来,我是如何马不停蹄地从夏梁赶回来,先去宫里见了凛,又去祖陵看望了子凌。
啊……子凌,子凌已经没了。
心像落入冰河的巨石,冰凉地沉到水底。
玉碗儿看着我的脸色将银筷儿扒拉到一边儿,“爷正病着呢问这些用不着的做什么?大爷饿了没,厨房一直给您温着燕窝粥呢,加了冰糖的,甜着呢!”
我摇摇头,“倒没什么胃口。”
玉碗儿眼珠一转,又道,“参姜糖大爷可吃的下?在泉城时您每次精神不济时含两块那个便能好,我这就去给您拿来!”
“哎!”铜盆儿将他拉住,“大爷的参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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