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十四崩塌(第1/4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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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图瓦雷尔端着药剂,匆忙奔上楼梯。

    伯爵夫人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经常反复。好时能够如常主持晚宴,查不出任何异样;坏时卧床不起,又像是所有脏器都出了问题。黑发少年忧心至极,早已顾不上家规如何。药剂由自己送去还是女仆送去,效果也不会产生差别,可他却坚持要尽可能地照顾母亲。

    “尽可能”是指,直到伯爵夫人赶他出去为止。

    继承人每日必须做的事情非常多。留在母亲身边,还是去达成母亲的期许,平衡点自然在母亲身上。病中的伯爵夫人身上总有一种虚弱的宁静,和她无碍时的尖刻正是相反,倒是与过去的她几无二致。阿图瓦雷尔依恋这样的母亲,同时也深陷矛盾之中:病弱但温和,健康却恶毒,两种组合都有好和坏的各一面,企盼哪个都是对,企盼哪个又都是错。

    楼梯上,他和自己的两个弟弟打了个照面。

    “母亲还好吗?”埃马内兰问。

    阿图瓦雷尔只点了点头,脚步未停:“比昨日好了许多——你去上课吧,不要借机偷懒。”

    “我才没有——”话出口时,长兄已经消失在回廊转角,幼弟只得低头小声嘟囔,“大哥真过分,我才不会拿母亲生病当借口呢。”

    奥尔什方则注视着回廊,若有所思。

    他觉得阿图瓦雷尔刚刚回避了自己。

    仅仅是一种感觉。此前异母哥哥还是如常地同他交谈,方才是真的着急也说不定。但直觉这个东西,从来没有道理可讲,再合情合理的解释都会莫名透出点微妙来。

    阿图瓦雷尔也感到不对。

    他并非刻意,却确实避开了与异母弟弟的目光交汇,仿佛一瞬间有谁掰着他的头让他看向了别处。以前从未如此过——即使是伯爵夫人严令禁止他与奥尔什方接触的时期。

    黑发少年在伯爵夫人的卧室门前停住脚步。

    我在怪他吗?

    母亲病了,就不会去找他的麻烦,那么也许他会期望母亲生病也说不定——我有一瞬间,这么想了吗?

    不应该——阿图瓦雷尔敲了敲门——他不应该会这么想,我不应该这么想他。他说过的,“希望伯爵夫人尽快好起来”,那不可能是虚情假意。

    但那时,母亲对他的敌意尚不似现在这样。如果他能预见现下,当时还会这么说吗?

    室内传来允许的声音,黑发少年推开门,快步走到床前。伯爵夫人身边有两位亲信女仆照顾,其中一位立刻接过了继承人送来的药剂。夫人正倚在靠垫上读一本书,看神色,仍有些病态,但确实比前几日要好了很多。

    床前有一把椅子,自是为阿图瓦雷尔准备。他坐上去,因母亲的状况转好而有些雀跃,方才对奥尔什方的想法立刻被抛诸脑后。

    伯爵夫人的康复,让福尔唐府邸的晚宴得以如期举办。

    大贵族的宴会,吃喝玩乐之外还有巩固人脉这一重要目的。受邀的除福尔唐家自己的分支外,自然还有盟友的家族——艾因哈特家。

    艾因哈特家的家主,博朗杜安·德·艾因哈特伯爵,是最标准的贵族,对这类场合重视非常。今年他最小的儿子弗朗塞尔已经年满六岁,可以作为话题,容他与稍微生疏些的贵族们重新热络起来——开口就是利益,自然无人爱听。但要是以介绍幼子为切入点,大人们就可以顺势感慨一番过去与将来了。

    弗朗塞尔的哥哥姐姐们都经历过这一遭,颇不以为意。博朗杜安本意是带所有子女一同赴宴,被长子斯特凡尼维安一句话顶得打消了念头:“父亲,弗朗塞尔一个人刚刚好。五个孩子要是都去,招呼打完之前,对方就已经因为无聊而睡着啦。”

    他说这话,并不是为父亲的社交力着想,而是单纯不想参加虚情假意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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