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哀。
淮南王下令,将染病之人,悉数集中于距宣城三十里地的郊外,亲率治下所有大夫医官,进入疫区,誓言,一日找不到救治破解之法,便一日不出疫区。
看完整个奏折,我一下子重重跌坐于高位之上。怀里的澈儿,被惊得陡然大哭起来。
忙有内侍前来照看,我却似无知无觉,依然愣怔怔兀自傻坐着,犹如失了灵魂的木偶。
直到,有人摇着我的手臂,轻唤:“姑姑,姑姑……”
是我的澈儿。
我缓缓醒过神来。
只是,我的二哥,我的二哥……
他该怎么办?
我总不能就这样,放任着,果真让他一个人呆在疫区,冒那样大的风险。
沉思片刻,我自御案上取过一支狼毫,蘸墨挥笔。手腕抬离,洁白的宣纸上已是现出一行楷体小字――上天入地,筱柔便舍了这天下,至死相随。
什么都来不及想,一直映在脑海中的便是这一句。那么,此时此刻,我便明明白白地宣诸于笔端,又有何妨?
我们这些年,到底压抑得太久,太多了一些。
如今,他身处险境,我忧心似焚,还有什么要掖着藏着顾忌着,还有什么不能讲?
卷起宣纸,取过封套,正要过火封漆,冷不防边上斜伸出一只手来,牢牢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可……”
我看一眼来人,眉头紧蹙,从没有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的令人讨厌。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包括这个一次次助我的男子。
“放手……”盛怒之下,我沉声怒斥。
“不放……”捏在我手腕上的力道更大了些,声音低沉却不容质疑:“筱柔,你傻了么?连这种话都能写?”
我不管不顾,怒瞪着他,手腕上暗自较劲。
可是,他太可恶,始终牢牢抓着不放,偏偏力气大得惊人。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诅咒:“这个端砚,这么多年的酒色生涯,怎么不把他给掏空了,做什么这么大力气?”嘴上却是继续不依不饶:“这样轻薄于本宫,端砚公子当真是不负这素年来的风流名声!”
闻言,端砚笑了:“李筱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这个人的风流名声,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天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你再一味固执,当心我现在便……”笑声依然不羁,已是隐含怒气,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面对这样的端砚,我终归是有点发怵的,再开口,声音已是放软了一些:“好吧,你先放开我,然后慢慢说……”
他并没有立即松手,而是死死盯视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轻哼一声,掷开我的手腕。
低头看向刚刚他捏着的那一块,已是一片青红指痕,我只得伸了另一只手抚上去轻轻按捏。
端砚抱起一旁立着的小澈儿,朝我低笑:“舍了天下,至死相随?你舍得是谁的天下?是你李筱柔一个人的?若是那样做,不用说天下苍生了,我只单单问你,你欲置澈儿于何地?”
“这样的东西,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你可曾想过后果?”他随手扯过御案上那张纤薄宣纸,紧紧团在手中,狠狠捏紧。
我看着他怒气尚存的脸庞,手中捏紧的纸团,再看看边上一脸无辜茫然的澈儿。不得不承认,方才,自己却是失控了一些。
“端砚……”我低低唤他,只这两字,声音已是暗哑不堪:“是我疏忽了,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人是我的二哥,是我二哥啊……”两行清泪缓缓下滑,整个人似失了气力,直直坠坐回椅子上。
“我知道,他是你二哥,并且,还不止是二哥……”他的声音低缓轻柔,又滑又软,似藏了巨大的蛊惑。我几乎忍不住,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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