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这些日子,自己所有的绮丽心思,百结愁肠。
听到我开口说话了,澈儿便挣脱了端砚,直扑进我怀中:“姑姑,姑姑……”又是委屈,又是欣喜。
刚刚我真是吓到这个小家伙了。
忙一手搂了澈儿在怀里,我伏在案上,声音低低的,渐渐啜泣:“是瘟疫,是瘟疫,端砚,那是会死人的。我,我的二哥……他可能会死……”
我的肩膀不住颤抖,我知道自己在害怕。我的二哥,那样明朗朝气的二哥,想到,他也会死去,会再不能相见,我只觉得世上最可怕的事便是这一件。
有温柔的手掌抚上我的肩头,一下一下,抚顺那里的颤抖:“筱柔,那个人果真可以让你失控成这个样子吗?那么,他即使死了,也是开心的吧!”
他的声音里,有淡淡忧伤隐约现出,然而,我却无法继续深究。我只知道,这个家伙,惯于幸灾乐祸,这个时候,他还会说,“他即使死了,也是开心的吧!”
我探起头,再次怒瞪他。我这样难过,那么,谁都不能在我面前提那一个字。便是端砚也不可以。
“好吧,我话没说完呢……”顿了一会儿,他继续:“李宗谕,不会有事的,你得信我,筱柔!”
我愣愣看着他,
“筱柔,你是监政的长公主,自然不好轻易离京。而,京城中的防守,我已做了精心部署,这几天,我便去淮南走一遭,替你打探消息。倘若,实在不妥,你在决定,可好?”
我沉默。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思虑确实要谨慎得多。
他突然看着我,认真地说:“若是,我有什么不测,真希望,也可以看到筱柔这般失控才好……”隔了一会儿,自己又连忙失笑:“不好……不好……筱柔,还是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我愣愣看着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心里知道,不应该接受他的提议。尽管看起来那样不羁和无惧,一旦进入疫区,说到底,端砚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怎么能让他这样冒险?
可是,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谢谢你,端砚,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样无依无傍的时刻,端砚便成了我唯一的指望。
端砚什么都没说,只是冲我无所谓地笑笑,转身便走。
他的背影,挺直而落寞。
我想,我实在是个自私又狠心的人。
自端砚离京之后,我是一日不曾安稳过。一入眠,梦魇便随之而来,一会儿是二哥,一会儿又变成端砚。
他们的脸苍白又模糊,冲着我,笑得又温柔又凄凉。
每每,我从睡梦中惊醒,偏偏,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这样的心事。
十余日后,收到端砚自淮南传来的消息。
“事变,速来。”
信使传来的密件上,只有这样唐突惶急的四字。
心思陡然沉了下去,整个人再支持不住,晃了晃,险险委顿于地。素弦连忙上前,一把托住我的双臂。
我看着她焦急煞白的脸,勉力敛起精神,借了她的扶持,几步挪至榻旁,斜斜倚靠着。只觉得头嗡嗡发胀得厉害。
死死盯住那四字,目光灼灼似欲出火。
只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正如这几日一般,只要醒过来,便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可是,偏偏不是梦境,也不能逃避。
素弦一眼看到案上的密件,也是惊愕得很,看了看我的脸色,缓缓绞了个帕子,递给我:“殿下,事出突然,先弄清楚再做决定吧!”
热气氤氲,笼罩着整个脸孔,神思恢复少许清明。
拿手按上脸庞,揭下帕子,狠狠捏紧在手心:“收拾行装,本宫即日启程南行!”
大约,我的声音太过肃杀。素弦微微瑟缩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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