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么晚唤孩儿有何要事?”许向林低头相问,他心里似乎已经猜到许昭想要说什么事。许昭冷着脸叫他坐下说话,命阿刁退下,呡了一口茶水,言:“相儿啊,爹近日忙于家事,也未看护到你,今日我们父子二人就坐下来喝喝茶,闲聊一会,如何?”
许向林皱着眉头回言:“既然爹爹发话,孩儿从命便是。”罢了,父子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许昭没有正眼盯着他,余光却一直在他身上,茶是慢喝一口又一口,不知在思忖什么,许向林也不喝茶,自顾呆呆坐着,似乎也在思量什么。
“相儿啊,过了元辰,你也不年纪了,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考虑了。”许昭松下脸,语重心长地说道。许向林顿了顿神,言:“父亲说的是,只是孩儿无心功名仕途,怕是要让”许昭打断他的话,道:“非也,男儿立于天地间,或如草芥无人问津,或如英雕扑天纵横,即便时不如愿,那又如何?先有屈子三逐流放,后有孔夫入宋被驱,若不逐功名,何以亘古流芳当然,爹说这些话不是非要让你成为他们那样,只是为父认为男儿应当怀志在心,才不会枉此一生,远的不说,就算为了许家,你也不该如此下去哪”不知为何,许昭的口气温和了许多。
许向林似有反驳之意,思忖片刻起身低首回言:“父亲所言不无道理,孩儿自有决断”说完抬头欲言,许昭问道:“罢了你这几日和冯娘子出府游玩,为父也未阻拦,要是玩够了,就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吧对了,我怎么听下人说冯娘子被关进了县衙,是为何故?”许昭呡茶的瞬间盯了他一眼,对此事故作糊涂,佯装试探他到底知不知情。没想到的是,许向林已经憋了半天,几欲开口却被打断,他思量此事不可再耽搁,父亲既然问起,倒不如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
许向林抬头回言:“爹,子英本性纯善,此番入狱是遭人陷害。”许昭起身走过他身前,背对着他,弱弱问道:“既然你认为冯娘子遭人诬陷,那到底是何人所为”许向林梗了一下喉头,闭眼说道:“爹,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对不对”许昭闻言心头一酥,转头看了他一眼,满面失落,闭眼垮言:“不错,是爹所为”
许向林睁开眼,明朗的眼神中藏满沉沉的失望,略带质问的口气说道:“爹爹为何如此对她?”许昭转身面对他,一下子怒气上腔,道:“她就是一个野女子!身染晦气,迟早给我们许家带来麻烦!要不是她,我儿怎会被迷得丢神失魂,一点读书的心思都没有!”许昭一说起冯子英,顿时气窜心头,言语间都在数落她的不是。
许昭这么一吼,刹那间惹得许向林也来了火气,脑袋似被电击一般刺疼,心神皆乱,转身破口说道:“麻烦?你给我们许家带来的麻烦还少吗!许家家业败落,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才是那个晦”啪的一声,话未说尽,许昭一巴掌狠狠甩在许向林的脸上,指着他气淤难言,手指不住发颤。
许向林嘴角出血,本就刺疼的脑袋似乎又有些麻木,他挤眉强忍,又言:“我我本就无心什么仕途功名,都都是你在逼我,和子英一点关系也没有”许向林因为头疾又犯,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前一黑一亮。
许昭挥手又欲打他,许向林腿脚似乎已经站不稳当,左右摇晃,脑中一片混沌,眼前似笼罩雾气般隐约朦胧,许昭见状吓傻了眼,上前扶他缓缓坐到了椅子上。三九本来要去书房照看许向林,路过正堂时听到两人的争吵声,于是他躲在堂外偷听,直到许昭一个劲儿地喊着相儿的时候,三九顿觉大事不好,壮着胆冲了进去,许向林捧着头啊呀疼叫。
“三九,快扶相儿回屋!”许昭见三九来的正好,急忙吩咐道。三九上前搀他,许向林却摆手不允,独自挣扎了好大一会,开口说道:“王大娘母女答应孩儿明日上堂作证,若是直言供出父亲,陈大人势必不会放过许家,为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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