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声,道:“好吧,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从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不过,你还要答应我,无论你和舅舅有什么仇,都不要再行刺他了。” “还是你心好。”乐秀宁释然道,“那就这样啦。今晚之后,我也不再见你。” 沈瑄也不知这种条件交换到底对不对,可是今后不必与乐秀宁为敌,对他实是种解脱。他的第一句话却问:“你怎么会对吴霆下手?” 乐秀宁道:“他是个好人,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私闯碧芜斋,已经被他看见了。我求他不要声张,他不肯,眼神里那么恨我。倘若让他父亲知道,我就死定了。” “你去碧芜斋,是为了那卷《江海不系舟》吧?”沈瑄道。 “不错,找了半天找不到。”乐秀宁道,“其实都是为了那卷,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那卷引起的。倘若师祖当年不留下它,天下就太平了。” 沈瑄道:“当年三醉宫从蒋听松处盗回此,想来是真的?” “千真万确!”乐秀宁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沈瑄虽早就想到过,心里仍是一凉,“当年就是我阿耶带了一个徒弟上天台山,盗回了这卷。这件事并没有瞒着同门,据说吴剑知私下不同意,但阿耶还是去了,想来得到了掌门人——也就是你父亲的默许。本来也是,我派的秘籍怎可落入他人手!我阿耶一向心思机巧,百无一失,没想到那个徒弟失了手,被赤城老怪发现。你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 “卢真人对我说过。”沈瑄道。 乐秀宁道:“卢真人究竟是外人,讲不了很细。阿耶曾把当年的情形对我细细说过。其实那时候,你父亲也不是非死不可!” 沈瑄瞪大了眼睛。 “早先的时候,你父亲和你舅舅吴剑知同门学艺,俩人最是要好。吴剑知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与师祖是通家之好。你外祖父死得很早,孤儿寡母都由师祖照料。所以吴剑知对你父亲,就像亲兄弟一样。”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沈瑄道。沈瑄的母亲,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与他父亲结缡的。 “可是到了你父母成亲的时候,这种关系却起了微妙的变化。”乐秀宁道。 “为什么?”沈瑄道。 乐秀宁暧昧地摇摇头:“涉及你的先人,我不便说。” 沈瑄道:“秀阿姊,你不告诉我,我就一辈子也不知道了。” 乐秀宁道:“我说了你可别怪。因为你父母的感情不合。” “怎么会呢?”沈瑄很茫然。在从小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一个潇洒出尘的谦谦君子,他的母亲是一个清艳无双的温雅淑女,正是所谓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而且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怎么会感情不合?可他细细地回想小时候的情形,似乎真的很少见父母在一起。后来在葫芦湾,也不记得母亲什么时候思念过父亲。难道说,他的父母竟然不是想象中的恩爱夫妻? “我阿耶不和你家住在一起,这些事情也说不清。只听说,你父亲不喜欢你母亲,心中另有一人。可以想见吴剑知为了妹妹,难免会和你父亲产生嫌隙。当时你父亲要自尽,自然有很多人劝。可是你舅舅吴剑知却一句也不劝,非但不劝,几乎是怂恿。似乎你父亲不死,洞庭宗就真的翻不了身。” 沈瑄骇然。 “师弟,你可能觉得我挑拨离间。没办法,我对吴剑知的看法,实在太坏。”乐秀宁愤然道,“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他吧?因为他杀死了我的父亲,而且是借刀杀人。” “为何这样说?” “你父亲去世后,吴剑知接任掌门,非说我阿耶偷经时调换了一本,逼问他真本在哪里。可我阿耶实在是把拿到的《江海不系舟》原原本本给了师兄,根本没有藏匿什么!这调换经的罪名传到外面,我阿耶可就惨啦,别人都以为他有真本。为了这莫须有的真本,阿耶不知道和多少人生死相搏过。有黑道上的大盗,哼,也有自居名门正派的侠客,都想抢夺‘烟霞主人留下的绝世秘籍’。我母亲早死,从七岁起,我就跟着阿耶东躲西藏,颠沛流离,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连着住上三个月。这分明是吴剑知栽赃陷害我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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