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宾这片海域中,只有郑和岛的风貌与吕宋截然不同。
在吕宋岛上,无论立足于马尼拉教堂的塔楼这道命令公布之后,马辰那边矿山中的奴隶干货便卖力了许多,不过对于西班牙俘虏却要区别对待才行,至少在占领吕宋之前。而进攻马尼拉的时间则还要在拖上一拖,按照两位船长的口供,就在他们后面一两个月中,还会有至少两艘商船从阿卡普尔科抵达菲律宾群岛,最快的一艘估计二十天内就会抵达,这样一来文德嗣只好从文莱又将麒麟号和军师号给调了过去继续蹲点,只有香港记者号因为作用不好替代只得又要跑上一趟。
元老院的打劫目标只针对西班牙运银船,对于去往马尼拉交易的货物他们感兴趣的不多,那些物资既没有多少急缺性,价值上也不值得耗费精力。
马尼拉的作用实际就是一个转口口岸,西班牙人利用美洲的白银在这里大肆采购来自中国沿海的低廉手工产品,这桩生意让参与其中的商人大赚特赚,也让遥远的帝国新西班牙总督区的土著们用更为低廉的价格享受到了来自天朝上国的商货,马尼拉甚至还能从中得到每年约7万比索的税收,唯一受到伤害的也只是那些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作坊主罢了。
毋庸置疑,若是没有来自大洋那边的白银,马尼拉对于西班牙统治者而言将毫无用处,除了那些狂热的自以为是的多明我会修士之外。
虽然今年的贸易季节已经过去,但充斥着牙行和掮客的丝绸市场却并未关门,他们正等着来自新西班牙的财富抵达。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华人和来自米沙鄢的土著,在五月之前的交易季节他们大量吃进了来自福建和浙江沿海贩来的丝织品,现在都在等着从大帆船的生意中狠狠赚上一笔,如果这场希望落空,恐怕将不是马尼拉总督的几句安抚能够轻易平息。
混乱是元老院希望看到的,只有情况越来越糟糕,才会有更多人发泄他们的不满,带路的人越多对马尼拉的攻略也就越发轻松,一如当年祖国在统一台湾之前所做的那样,因之再等上一阵也更符合元老院的利益。
两日之后,文德嗣回到了文莱。
是日一早,在文莱城北一处临海的小山丘上,一队战士正肃穆地站在一处墓地两侧,元老院七位参政竟是全都到齐了。墓园围墙的庞大区域,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山丘。
淅淅沥沥的小雨当空,军号声如泣如诉,从方才二十匹高大军马拉着五辆炮车向这边行进时四面八方的市民便被好奇心吸引了过来,自发在墓地外围起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想看看首长们又在搞什么事情。
这些人中有为文莱府做工的土著,也有新来此地的行商,还有过去城中的贵人。
没有哀乐,没有祈祷和咒语,更没有此地华人在葬礼中最为常见的吹打和纸人纸马开道,有的只是庄严肃穆的气氛。观众们明白,这种气氛是从先前士兵们整齐而标准的持枪正步中而来,是从那五口薄木棺材上覆盖的启明星旗中而来,更是从那浆得笔挺的簇新制服和擦得油亮的米涅枪管上而来,节奏沉重的鼓点经过嘈杂人声的过滤之后并不算大,听在心头却强烈得让人有些窒息。
白四可、帕埃契帕、泽迦帕、迦瓦、李三,这五个陌生名字的主人或许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准确年龄的短暂一生中,并无任何迹象能够显示会在死后成为一群帝国历史上特殊的存在,但大宋国立凌烟阁公墓的题名墙上的文字则确是以他们为始。
棺木被绳索兜扯着缓缓落入花岗岩雕砌的墓穴,这一切都是围观的百姓们前所未见,甚至就连马蹄敲打在石板上的声音都夹杂着敬意、钦佩与感动。
‘举枪!——放!’
连续三次,七名士兵对着天空的整齐射击让枪声在山坡上久久回响,四周此时已是一片寂静,二十四个音节的熄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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