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自茅屋中出来,心中便觉烦乱,索性就去了午后林中拾些干柴采些野菜打发时间。
本是想找些事情做好将脑中那些混乱的思绪替代,谁知走在林间,曾经那些回忆如藤蔓般疯狂的滋长。儿时在家中调皮捣蛋,提着裙摆攀爬院中的一颗桃树去折桃枝。兴高采烈的爬到了树干上,却发现既折不到桃枝,也无法下来。她鼓着一张小脸,气呼呼的坐在树枝上,抱着双臂,死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桃花。直到听见了母亲的呼唤,方才委委屈屈的大哭起来。原本是想折枝桃花插在母亲房里的白玉瓷瓶中,却未想到这般狼狈的在树上干坐了大半日,非但没有给母亲的惊喜,反而被母亲寻来,弄了个人尽皆知。当时母亲张开双臂,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那样高的树上,只要看见母亲,便什么都不再害怕,一下子从上面跳了下来,被稳稳的接住。她一头扎进母亲怀里,揪着母亲的衣襟再也不肯出来。
那时母亲的怀抱是那样的安稳,能放心的沉睡,将所有的烦恼都隔绝在外。
父亲身为一族之主,总是严谨一些。大多都是对自己板着面孔,以至于她不是很喜欢他。甚至每次闯祸都好似是刻意为之,天生那股子倔强之意总是与父亲暗暗较劲。她一次次的闯祸,看父亲气的火冒三丈,扬着手中的家法却从未打在她的身上。其实她不是不知,等入夜之后,父亲曾偷偷来过自己的房中,温柔的摸摸她的发丝,发出极其轻微的笑声。
父亲,和母亲,如今却已然不能再等她回去了……
小狐怀中抱着枯枝,眼前慢慢氤氲。她仰着头看向天空,但却无法将那泪水逼回眼中。小狐颓然的蹲下身,低声的抽泣起来。此时此刻,无论她如何的委屈难过,再也没有人回来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安慰。再也没有人亲自端来吃食,哄劝她多吃一些,再也没有人能在她闯祸之后训诫责罚……
原来,自己只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
原来,不是每次都可以那样的任性。
原来,一直想要逃离的束缚,此刻却显得这样弥足珍贵……
小狐跪在地上,怀中的树枝散落一地。她咬住下唇,将呜咽之声压在喉间。此处离得茅屋不是很远,若是太过张扬,唯恐会引来旁人。现下她还不知道要如何抉择,或者说,还不能下定决心。
头了什么。身为狐王之女,则能这般自暴自弃,将双亲之仇抛诸脑后,却要一心跟随一个佛价值之人。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是一个可以恣意妄为不顾后果的狐族后裔?你的族人都被那黄眸怪杀害,我不过是一介婢女都尚知此仇不报不得好死,你不设法复仇,却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你就不怕那些被杀害的狐族亡灵来找你询问不为他们报仇的理由吗!!待到那时,你要如何回答他们!”翠姨气的浑身颤栗,恶狠狠的盯着小狐。那些话字字泣血,已然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尽数破灭。若是连小狐都放弃,那么一直以来,她到底是在坚持什么。那个支撑她走到如今的信念,瞬间成了一个脆弱的泡影。
小狐从未见过翠姨露出这样暴戾的表情,那目光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与落寞,那种对自己心灰意冷的狠毒词语,犹如根根芒刺扎在心上,直至鲜血淋漓。她明知自己现下是翠姨的唯一希冀,她二人对于彼此而言,已然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而对于金蝉子的情感,此生只能隐藏在心里,在她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之后,就已然失去了守在他身边的资格。而翠姨亲眼看着昔日族人一个个被斩杀殆尽,却不能殊死一搏,为自己冒死出逃,日日忍耐着那种生不如死的情绪。她即便是再过无知,又怎能不知翠姨所愿。小狐双眼模糊,将对方的神情晕染开来,她缓慢的伸出手,想再次握住对方的手,却在还未触碰之时被狠狠的打开。
“翠姨……”小狐由惊又恐,瞪大了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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