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马车黄包车,倒是不时能看见荷枪实弹巡逻的水师官兵。
威妥玛的到来,紫竹林的各国外交官和商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赶往英领事馆,二楼办公室里,听完李维海的汇报,威妥玛沉吟了一阵才看向法国代办罗书亚,道:“很明显的,这位钦差大人是在秉公查办此案......。”
这语气明显透露出一股息事宁人的味道,罗书亚不由的大为失望,“这是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仇教基督教事件,如果放纵的话,基督教有被驱逐出东方的危险!”
“没那么严重。”威妥玛轻声道:“清国朝廷不是正在严肃处理?”
“严肃处理?”罗书亚冷笑道:“他们连烧毁的教堂也不同意赔建!”
“我认为,阁下应该依照国际法和国际惯例心平气和的与他们商议赔偿的问题,而不是盛气凌人。”威妥玛语气诚恳的道:“法兰西在欧洲是强国,但在远东,什么也不是,不要试图以战争威胁,清国不是法兰西可以抗衡的。”
“我们两国联手呢?”罗书亚沉声道:“清国正尝试推行宪政,并且在积极发展现代海军,青岛的铁甲舰队阁下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难道贵国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帝国在远东快速崛起?”
“我来到这个国家已经快三十年,亲身经历了我国的两次东征,也亲眼见证元奇一步步崛起,一步步扩张。”威妥玛的声音有些低沉,“就算是我们两国倾尽国力东征,也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胜算,你应该清楚,这是一个领土比欧洲更辽阔,人口比欧洲总人口还多的庞大帝国,虽然工业基础还不算雄厚,但军工并不薄弱。
不论是我国的女王陛下还是贵国的皇帝陛下,都不会同意发动大规模的东征,因为这注定是一场看不到任何胜利希望的战争。”
罗书亚沉声道:“现在是清国在主动挑衅!践踏法兰西的荣誉和尊严!”
“这正是我赶来天津的原因。”威妥玛严肃的道:“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清国目前的局势来看,元奇没有理由挑衅一个欧洲强国,这背后有什么原因?”
鬼知道有什么原因,罗书亚耸了耸肩,“或许我们应该去上海一趟,见见那位元奇的大掌柜。”
“不着急。”威妥玛摆了摆手,“先看看再说。”他来华多年,与元奇也没少打交道,元奇虽然强势,但并非蛮不讲理,这次不但拒绝赔偿损失,还主动挑衅,着实是有些反常,他想先看看伍长青究竟会如何处理。
京师,紫禁城,军机值房。
肃顺放下电报沉吟了一阵这才看向奕?,“伍长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西洋各国强硬无比,对天津百姓也是雷霆手段,各打五十大板?”
“各打五十大板就能妥善处理如此棘手的教案?”奕?缓缓摇了摇头,“只怕没那么简单。”
“这法兰西是仅次于英吉利的欧洲第二大强国,如此挑衅,真不怕挑起战端?”肃顺有些担心的道:“况且英法两国在对外之时,素来是一体......。”
“敢如此挑衅,自然是不惧英法联手。”奕?笑道:“英法西荷四国联军元奇都打过,何况只是英法?元奇如今建造的铁甲舰和新式火炮怕是英法也有所不及,这就是元奇的底气。”
“亏的是伍长青,换做其他人,怕是没这份胆气。”肃顺说着语气一转,“不过,总觉的有些反常。”
奕?笑道:“甭管他反常不反常,咱们瞧着就是。”
看了他一眼,肃顺才道:“天津教案,一看就知棘手非常,易国成为何如此痛快的接手?”
经他这一提醒,奕?也觉的确实有些古怪,琢磨了下他才道:“犯不着瞎琢磨,对于咱大清来说,终归不会是坏事。”
上海,镇南王府,长乐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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