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天津城内外都没安静,手执火把的衙役兵丁忙碌着穿街走巷缉捕凶手,虽然满城惊惶,却也没有引发大的骚乱,次日一早,县衙府衙门外都跪了一长溜枷号的人犯,钦差行辕外则是一排二十多个站笼。
站笼是比枷号更重的惩治手段,不仅要让犯人直立在特制的木笼里,还在木笼的上方做了一个枷,卡住犯人的脖子,使头露在笼外,而犯人脚下则垫砖数块,犯人受罪的轻重和苟延性命的长短全部在脚下砖块的多少。
脚下砖块越少,犯人的脖子承担身体的重量就越大,一旦脚下砖块全部被抽,不用多长时间,犯人就会被活活吊死。
被关在钦差行辕外站笼里都是重犯,不过,脚下都或多或少的垫有砖块,性命无忧,活罪却是少不了的。
消息传开,无数百姓蜂拥而来远远围观,与以往单纯的看热闹不同,不少人向看守的衙役兵丁贿赂说情或是采购食物饮水,目的只有一个,尽量不让站笼里的人犯死亡。
县衙府衙一边是枷号立枷示众以为震慑,一边则是满城张贴安民告示,明言法不责众,只惩办为首的肇事者以及行凶纵火抢劫之要犯,而对于罪魁祸首——混星子的缉捕也仍然在继续。
与此同时,张光藻也广撒请帖,定于中午在三岔口最大的酒楼——福高楼宴请天津有头有面的士绅商贾以及水火会和锅伙头目。
尽管明知是宴无好宴,一众士绅商贾和水火会锅伙头目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赴宴,士绅商贾是心痛银子,不知道这次会被宰多少,毕竟这事捅破天了,不是仨瓜两枣能打发的,而水火会锅伙头目则是关心被抓的手下性命,站笼杀人,只在于官员一念之间。
钦差行辕,签押房。
“水火会乃是天津民间自发组织起来的名团,大大小小有数十个之多,大者二三百人,小者数十人,平日里防火救火,保境安民,成员大都年轻力壮,不少人还有些功底。”
刘杰说着有些敬畏的看了伍长青一眼,声音有些干涩的道:“此番围攻焚烧教堂,打杀洋人,敲锣召人,率先动手的就是水火会会众。”
伍长青仿佛浑不在意的漫声问道:“锅伙呢?就是混星子?”
“大人明鉴。”刘杰低着头道:“市井无赖,同居伙食,谓之锅伙,对方百姓称之为混星子,皆悍不畏死之徒,平日里成群结队,籍端肇衅,扰害商民,把持行市,实乃津门一害。”
“大人——。”身着笔挺新式军装的荣禄大步走了进来敬礼道:“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伍长青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正待开口,刘杰乍着胆子开口道:“大人,水火会还是有些作用的,毕竟防火救火也需要人。”
伍长青点了点头,看向荣禄道:“动手,不过尽量减少伤亡。”
“遵命!”荣禄朗声道,说着敬礼转身大步离开。
伍长青看了刘杰一眼,道:“水火会必须解散,防火救火归于县衙,可以效仿广州上海,募集资金组建专业的消防队,直接纳入地方官府的管辖之下。”
仅仅半日,北洋水师官兵就在府县衙役的配合下将天津城内外的水火会和锅伙的据点堂口清剿一空,抓捕数百人,整个天津集体失声,紫竹林的一众洋人也是目瞪口呆,没人想到清国的钦差大人反过手来会如此大力度的搜捕那些天津的暴民。
心惊胆战度过了一个晚,次日一早,天津百姓才发现官兵已经撤离,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县衙府衙的告示——坚决打击取缔黑恶势力和非法组织。
一辆喷着浓烟的火车缓缓驶进天津老龙头火车站,英国公使威妥玛一出车站就感受到了异常的冷清,乘坐马车穿城而过前往紫竹林,发觉城内更加冷清,绝大多数商铺都关门闭户,街上行人稀少且大多脚步匆匆,也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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