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巫抵问。
少年膝行至巫抵身前,递上了一封放在盒子里的书函。
“回禀大人,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说是您认识的人。”
说这话时少年似是无意识的摸了摸袖子里冷硬的铜布。
猜到了怎么回事的巫抵有些诧异的接过书函,没看出来是谁给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位面色白净的君子。”少年回答。网首发
这回答等于没答。
贵族中一大把面色白净的。
终日饱食不用劳作,很多贵族都无法坚持吃苦习武,不劳作不习武,皮肤少有不白净的。
巫抵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木函拆开,里头躺着一卷素色的缣帛,从缣帛上的痕迹不难看出,缣帛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
巫抵好奇的打开缣帛想看看里头写了什么,不过须臾,面色便转向严肃,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发现没了,不由露出了气恼之色。
后面的呢?
这上面的东西还没写完呢?
没人性。
实在是太没人性了。
驿舍外,溪将身上的驿舍僮仆衣服脱了下来,换了一身树皮衣服,在襄仪邑有很多底层氓庶穿这种衣服,他便如水滴融入大海中消失无踪。当巫抵反应过来应该找到之前的僮仆时,什么都不会找的。
巫抵没去找僮仆,终究是十巫,见多识广,知道不可能找到干脆不费那个力气了。
虽未去寻,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不亮便出发了,嫌马车太慢,解了骏马的挽具跳了上去扬鞭绝尘将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阳生:“....”
巫抵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至少在偃人之事上相当的雷厉风行。
王在用朝食时见到了巫抵,后面跟着快追断气的阳生。
巫抵扑到王面前问:“偃人在哪里?”
王有点怀疑这人是怎么坐上巫抵之位的,不知道谈判时最忌讳将自己的在意的程度表现出来吗?
在王疑惑时巫抵继续道:“你不过是想让巫姑担任首巫等待下一任巫女的诞生,我会在首巫推选时投她一票。”
虽然还有一个大巫子,但巫抵下意识忽略了这个巫女之位的第一也是唯一继承人。
让一头豚坐巫女之位都好过巫子婧坐那个位置,至少豚不吃人。
王一时默然,他好像低估了偃人在巫抵心中的重要性。
巫抵缓了过来,自己太着急了,这对谈判不好,正懊恼着便听王道:“此事太过重大,你容我思量一二。”
巫抵闻言挑眉。“据我所知,巫女望舒十年前并非闭关了,而是跳下了冰川。”
王的眼神微变。
跟来的阳生也惊了下,没人想过巫女会被逼死。
哪怕是巫女与十巫闹得最严重的奴隶巫女,也不过是被幽囚地宫。
也不排除现任巫女就是不想重复奴隶巫女的命运才从冰川上跳了下去。
阳生脸色发白。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己知道了....
王与巫抵都没理会阳生,而是彼此对视着。
王道:“我忘了,当年之事,你们这些没动手的也是默许的。”
巫抵露出了尴尬之色。
十巫当忠于巫女,为巫女献上一生的忠诚甚至生命,但实际上....巫女与十巫之间的权力倾轧不比王权与诸侯贵族之间逊色,不同的是,王被搞死了一任又一任,巫女再怎么被压制,也不会死,轻则被架空为傀儡,重则幽囚地宫。
虽然尴尬,但巫抵还是道:“是她太过分了。”
巫女想集权没毛病,这是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想干的,能容忍权臣的上位者都不过是无可奈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