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他那个买卖虽然赚的银子不少，可老弟你是不知道，那里面扯皮的事太多。这一路上打点税卡不说，还要应付各地的青帮地痞、地方吏员，到临清州更麻烦，那边关卡更多，还都是武将把守，一个应付不对，就抓人扣船。一路风吹日晒还要点头哈腰的，这活干的闹心。我在长垣县带着这些兄弟，拉着客商去开封，虽然挣得少，却落得个自在，这边收税的也少，也就到柳园口交点银子，只要不掺和船帮那些破事，日子过的也算挺好的。”

    “船帮是什么帮会？”

    “船帮就是我们这些跑船的为了不受人欺负，拉杆子结伙的一个行会，和开封的青帮、税吏打交道。原来好好的，现在不行了。”

    “孙老大能说说么，反正坐船也闲着，咱们就闲聊。”杨同心恳求道。孙二庆对杨同心这个年轻人印象不坏，又收了杨同心的赏银，他叹口气，说道：“说来丢人。那柳园口是黄河上有名的一个渡口，每天起码七八十条船接客拉货，买卖红火。后来为了不被开封的青帮税吏刁难，由几个德高望重的船老大牵头，组成了船帮，这些年大家伙都过得还不错。后来就不行了，这里面有一个叫做范大荣的头目，慢慢开始拉山头，好活都安排给他的老乡，这一来二去的，乱了章法。这几年更大发了，两伙人经常打架，还放火烧了渡口，开封官老爷直接派人抓了好些个进了班房，现在还没放出来，烧毁的渡口一直拖着也没人修，现在柳园口的行船都挤在东岸。”孙二庆摇头叹气。

    “刚才你说临清州的关卡更多，有多少，怎么收税的？”

    孙二庆也不愿意多说船帮的丑事，接着说道：“临清州号称京杭运河第一码头，那关卡可多了去，不过前几年，朝廷派人查过，把原来的二十一个关卡清理一遍，只留下了五个。”

    “那还挺好的。”张茂财笑道，孙二庆摇头：“好啥啊。这是在临清州，沿路往下还有聊城府济宁府呢，他们也设卡收税，这事要说起来，那门道就多了去了。”

    中午时分，船夫们拿出鲜鱼开膛破肚清理内脏之后，用一口铁锅加上沉淀过滤的黄河水，浓浓的做了一锅炖鱼。孙二庆过来请杨同心，说道：“杨老板，这都是早上打的鲜鱼，放在竹篓里用水养着，黄河水炖黄河鱼，尝尝，可鲜咧。”杨同心道声谢，张茂财把孙二庆递过来的筷子用袖子擦擦，递给杨同心。

    这锅炖杂鱼各类鱼都有，汤滚之后，味道鲜浓，只放了少许盐，就香气扑鼻吃起来口感爽滑，分外爽口。张茂财拿出来准备好的面饼递给杨同心，杨同心坐在船舷上，一边吃一边看着景色——这时的黄河流动缓慢，还没有露出桀骜的峥嵘，两岸多是垂柳、杨树，再远处都是生长茂盛绿意葱葱的庄稼地，微风吹过，一片绿意晃眼，生机勃勃的劲头扑面而来。

    “杨老板，前面就是兰阳县，往西走就到了陈桥镇，那可是个有名的地方咧。”

    “东家，陈桥镇是个啥地方？”

    “陈桥镇就是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当皇帝的地方，原来叫陈桥驿。”

    “哦哦。”张茂财一拍大腿，笑道：“您说陈桥驿我就知道了，我听说书的郑秃子讲过，本来我是去听包公案，结果他啰啰嗦嗦半天也没说到包公。那段书叫做陈桥驿赵氏登基，开封府柴门让位，讲的是陈桥兵变啥的，我嫌他讲的啰嗦就没咋细听。东家，那个包公是真的还是说书的编的？”

    “包公真有这个人，可不是说书的乱编的，他是北宋仁宗时期一个有名的好官。后人敬仰他，就流传出各种包公断案的故事，后来明朝的时候，有个叫安遇时的文人，就把这些民间传说收集起来，编撰写成了《包公案》一书。你听的说书那段，说得应该就是这本书。”

    “那包公真是个大黑脸？”

    “不是，包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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