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丁家来说,注定难眠。
至于赵家难眠与否,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纠缠了将近二十年时光,一张休书就划清了界限。
夫妻那么多年,最后媳妇儿也没跟自己一条心。
说起来挺悲哀的。
丁文海把家人都送走,又给小妹安排的房间,一个人在正房,久久不能入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天夜里,丁文海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无声的哭了。
哭自己的悲凉,也哭儿子的可怜。
转天,一切照旧。
丁文海、丁现依旧去酒坊上工,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异样。
酒坊上下也如此,仿佛昨天的事儿,没有发生一样。
进酒坊做工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不可在酒坊说与酿酒、酿醋无关的一切事情。
大家全都铭记于心,不敢乱来。
丁琬拿了些果醋、果酒,命丁槐赶车,去了县里。
没直接去柳家,而是先去粮铺、布庄买东西。
足足装了一车后,这才去了柳汉章的家。
平常都是姥爷、柳汉章,给她东西。
这一次能孝敬舅舅,自然要多多益善。
吃的、用的、喝的,一应俱全。
家里依旧是张氏带着孩子们。
见丁琬来了,还有那么一车东西,不禁纳闷的道:
“干啥啊,啥日子啊,买这么些?”
丁琬指着两份年礼,笑吟吟的回答:
“是给我二舅还有我姥爷的。要过年了,我这一年没少让你们操心,一点心意。反正二舅跟舅母过年也得回去,帮我的这份捎过去。”
“咋,你不去看你姥爷了?”张氏纳闷。
丁琬摇摇头,叹口气,道:
“实在是没空啊。明儿要去我姑婆婆那边,大可哥、二年哥没了,就他们家来了个人,于情于理都得去。”
张氏听到这话,理解的点点头,说:
“也对,你姥爷那边啥时候去都行,自己家人。”
说到这儿,故意往前凑了凑,问:
“当时他们哥俩出事儿,老徐家是不是就来了那一个?”
“对。”丁琬颔首,轻叹口气,说,“不来也不能挑。毕竟老徐家那俩根没了,人家后撤也是人之常情。”
张氏听到这话,气呼呼的“哼”看一声,道:
“啥人之常情,就是没人味儿!老徐家那还有个徐致远呢,咋就能断道。”
张氏的性格就是这样,有啥说啥,不顾虑旁人感受。
不过出发点是好的,你还真不能挑理。
二人进屋后,丁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喝口水,把带来的两个荷包拿出来。
分给淇姐儿、渝哥儿,道:
“过年了,姐给你们压岁钱,留着买糖。”
两个小家伙没有接,同时看向母亲。
见她点头,这才接过来,甜甜地说:
“谢谢姐姐。”
“谢谢大表姐。”
丁琬摸着渝哥儿的发顶,道:
“舅母把他们教的可真好。”
“我这算啥,胡乱教。”张氏谦虚的摇摇头,“等大了,还得让你爹叫渝哥儿念书。”
“淇姐儿也得学。自己家学堂,在后面跟着学,没事儿。”丁琬建议着说。
张氏摸了摸闺女的发顶,笑呵呵的点头。
“你最近咋样?我听说你酒坊已经出酒了?”
“是。”丁琬回答,将家里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闲话家常。
张氏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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