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出一截的薛惊河也不是她的敌手啊。
被人揭了老底,薛惊河哈哈大笑:“这等旧事哪用算得那么清楚!”
卫蔷还是摇头:“十二万匹布在定价上让你们一成,这事在财部定然是过不去的。”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小匕首。
这匕首其貌不扬,薛惊河抽出来看了看,眼睛已然瞪大了。
“这是北疆新出的精钢,从产量看,今年我们也就在队长以上能堪堪配齐,这种精钢制成的横刀,今年冬天我给你们一百把。”
薛惊河也是在沙场上沐着朔风饮着敌血长大的,对这等神兵利器自然爱不释手,一边问:“能不能给几把陌刀?”一边已将那匕首揣在了怀中。
“薛大傻子?”
“啊,卫二你怎突然唤我?可是半年多未见就想我了?”
卫蔷几乎气笑:“胡子没了,倒把脸皮磨厚了。”
薛惊河喜笑颜开:“没办法,我阿父恨我脸皮太薄,恨不能亲手给我抽得再厚些,若能似你一般到处搜来钱财,他怕是梦里都能大笑到清醒。”
卫清歌端着胡饼进了院子,就见家主靠在椅背上低头笑着说什么,没了胡子的薛惊河正笑着看家主。
她歪了歪脑袋,道:“家主,厨房问是不是来了客人,午食要不要加菜。”
拿起一张胡饼,薛惊河连忙道:“加菜不必,加肉我倒是乐意至极!”
卫蔷斜看她:“我府上客人说的也不是你呀。”
“对对对,我来定远公府哪里算是客人,我这分明是回家。”
见不得这薛惊河沾了点便宜就得意洋洋,卫蔷站起来对卫清歌说:“我记得从前伍郎君说要吃蒸猪头,你让大厨娘费些功夫,今日来不及,明日也可。”
另一边,薛洗月知道自己大兄来了,喜不自胜,连忙去换了身衣服,待见了薛惊河,她也吓了一跳:“大兄你不是说旁人都嫌你脸嫩,怎么把胡子剃了?”
薛惊河还是笑,越过窗看了一眼卫蔷站在院中梧桐树下与卫清歌说话,才对自己堂妹说:
“我从前是怕人嫌我脸嫩,如今都快而立,哪还称得上嫩?”
薛洗月从前与堂哥说笑惯了,如今在学中当助教又比从前更爽利几倍,笑着说:“那堂哥你怎还不成家?”
定远公府里,兄妹相见也不止一处,伍晴娘教完了上午的课才知道今日在朝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着她兄长,她眼泪在眼中打转。
“大兄,你是不是以为我如今可以自立,便可舍了我了?”
伍显文哪里听得自己妹妹这般话,想到自己今日在朝上被人构陷,险些连累妹妹,抱着头蹲在地上道:
“是为兄行事不周,为兄错估人心!唉!”
看他这样,伍晴娘气也气不起来,被崔瑶一把扶住。
另一边,房云卿声音清淡:“行事不周也好,错估人心也罢,伍郎君此番所凭的不过是有国公大人为你背后撑腰,这可不是为下属者当有的道理。”
伍显文自知有愧,耷拉着眉眼,对着三个女子都行了礼:
“各位教训得是,我见识浅薄,虚活了这些年,今日才知道,以我一身筋骨想在泥潭中拼个玉石俱焚,也只有溺死在泥潭的份。”
此话已是有彻底看透了大梁朝堂的意思。
崔瑶与房云卿互相看了一眼,房云卿道:“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经历此劫,伍郎君也算是知道了这等道理,自该往有道之处去了。”
有道之处是哪里,众人自然是不言则明。
及至吃饭时,薛惊河才知道今日朝上发生了何事,看着伍显文,满脸敬佩之色:
“孤身一人也敢对世家千军万马,伍大人你一腔孤勇,实在难得,我以茶代酒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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