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前一丈处,定远公笑着看她。
“伍姑娘,再有晴日,记得来做客。”
伍晴娘一时间脑子都昏乱了起来,她坐进车里都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
那定远公分明是知她能知……
她能知,她如何不能知,先夫死后她被关在院中,每日除了纺纱就是受着婆母教训,唯一的乐趣就是每日用脚量着院墙的影子,冬至影长,夏至影短,年复一年,她如何不知?
伍显文酒醒之后还有些昏沉,靠在被子上看着自家妹妹,笑着说:
“晴娘,阿兄今日颇有所获,你要走到人前,让人听你言,观你行,知你心,东都无人知你,我们就去一个有人知你之处,可好?”
伍晴娘勉强要笑,眼一眨,终有泪落了下来:
“阿兄,旁人如我,孙子都有了,你何必还为我再嫁之事费心?”
“争个道理的事情,如何能说是费心?定远公想我去北疆,我还真有心要去,你不如就陪我去看看,如何?”
“阿兄,你身为户部侍郎……”
“晴娘,别想我,想想你自己,这世间算题无数,你自解你的,我自解我的。”
伍显文勉强坐正了身子,拍拍妹妹的肩膀。
“说与阿兄听听,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伍晴娘紧闭着嘴没有答话,她这一生有一题从来难解,便是“想想自己”。
这一夜她梦里有一棵树,高耸入云,有一条长长的影。
那树在北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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