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洞的时候,天上飘着白雪,我前脚刚落在地上,就放声大叫起来。整个山林都是我的声音,树叶为之震颤,大地为之颤抖。我在想,我的声音再牛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果然不是我的错。当时,我正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度,周围全是雪线,一直蜿蜒着从脚下伸向远方,在远方与蓝天交界。不远处是一片茂盛而高大的松柏林子,刚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到处覆盖着高大的植被,到处挂满了唾手可得的野果。我心里说:不管怎么变化,先填饱肚子才是要紧的。远处松柏树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落在枝叶上的雪纷纷掉落下来,一只受伤的野猪顶着半截獠牙奔跑过来。我是素食动物,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但是野猪的诱人之处在于它的一身猪肉,而且猪肉上还躺着血,比较新鲜。”老猿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尺长的涎液从嘴里汩汩流出,他看了一眼逐渐凝固的谢八。在全身热力蒸腾下,谢八就像一屉刚出锅的馒头,浑身散发着热气。裹在他身上的泥浆逐渐变干变硬,眉毛和头发已经结痂,脸跟着逐渐发硬。谢八不断的尅下泥片扔在地上炕上和老憨大腿上,他差不多醒了一半酒劲。
老憨趴在谢八身上使劲嗅了两下,接着说:那野猪肉极其鲜美,跟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发干的泥浆裹不住谢八的体味,老猿差点被熏瞎鼻子,说,你有狐臭?
谢八露出腼腆的笑容,点头表示接受。
“只一拳头,野猪上了天,然后双手轻轻一划,肚皮顿时翻花卷浪露出里面的五脏六腑,并排着挂在猪脊上,然后就着热乎劲我就吃了,弄了一脸一嘴还有一身。”
谢八指着老憨说:老憨,你就得瑟,什么时候知道谦虚你的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老猿不满意的应道:我现在不是老憨,是老猿,千年老猿。
“好的老猿,你吃了人家的猪,人家是不是得找你算账。”
“果然不出你的所料,后面窜出来几个人,那几个家伙低着头往前飞奔,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其中一个还挥着马鞭。其中一个跑着跑着好像发现了我,那个人说:我了个去,这么大个一只马猴。众人抬起头,看见我正在那里发呆,于是从四面包围过来。其中为首的一个麻子脸说:不是马猴,是猿猴,逮回去也能卖个好价钱。一只铁枪从草丛中飞过来,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他娘插在我大腿上,还是一只生了锈的钝器,鲜血和着猪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我掉头往山上跑,后面那几个兔崽子跟得了便宜似的,人欢马乍,可着劲在屁股后面追。从早晨一直追到黄昏,最后我爬上了一座雪峰,周围一片白雪皑皑。”
老猿说到这里,眼神迷离,好像瞬间回到了站在雪峰上的那个时刻。
老猿站在那座雪峰上,放眼望去,如果有可能它还是要逃的,但是身后是悬崖绝壁,不远处是一座更高的雪峰,成千上万吨白雪覆盖在头顶之上。冰冷的空气在雪峰上方凝结,形成强劲凛冽的寒风压向悬崖底部,寒风呼啸,它打了一个寒颤。之后,老猿经过了一个更加美妙的时刻,它坐在那里喘气,后来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将两丈长的身躯卧在冰冷的雪地上,大腿失去知觉。没有疼痛,对于任何有生命的物种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老猿也是这么想的。
雪地里有了声音:白猿死了。紧跟着探出几顶狗皮帽子,抖落头上的积雪后从地上爬起来,为首的麻子脸说:丢了芝麻捡了西瓜,跑了野猪来了猿猴,造化呀造化。
几个人提着家伙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为首的麻子脸过于自信,快到近前时,他招呼大伙趴下,他说:困兽犹斗,我先试探一下,没有动静大伙再一起上。
众人也是这么想的。
麻子脸提着一根麻杆枪凑了过去,拿枪杆砸在白猿身上,白猿没有动静。于是用枪头挑开护住脑袋的两只爪子,白猿一翻身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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