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八站起来后,身上泥水从每一个挂角的地方往下滴落,很快,在众人和谢八的关注下,高大师重新站了起来,他腿脚有些疼。两个人在门口抖落了一会泥水,高大师心里门清,这次丢了大人,长这么大头一次连着摔了两个跟头。
他吩咐谢八,你过去把粪叉子拿过来。
谢八酒劲还没有过去,他不知死活的说,不能动武,你在这里歇着,看我怎么过去收拾他,他叫老憨对。
高大师一脸担心,为谢八今后的健康担心,他预测了一下后果,含糊的问道:你不会有事。
谢八摸了一把脸,脸上顿时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只剩下两只通红的眼珠,他说,你看我像有事的吗。说完,不顾高大师关心的目光,直接进了门口。
高大师从磨盘那里捡来粪叉子,有了一身泥浆打底,他再也不用担心弄脏衣服,因此,他直接选择在泥水里走来走去,内心坦荡,看上去比较潇洒。
他是这么想的,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自己就提着粪叉子进去,打不过就他妈站在远处恫吓,反正自己不在老憨手里,人质跟自己也不是很熟。
谢八前脚迈进门口,后脚又跟着退了出来。屋里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看着一屋四个旮旯,谢八用后脑勺也能想的出来,老憨不在外屋。要么在东屋,要么在西屋,不过在东屋的面大,两个壮汉都是从东屋窗户给扔出去的。他问了一句比较多余的话:屋里有人没人呀?
短暂休息后,老憨恢复了体力,正在东屋给自己顺毛,尽管身上光秃秃的,他还是习惯性的伸出舌头在身上舔来舔去。就在这时,听到一个逗咳嗽的声音:有人,人没人言句声哎。
老憨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吼,屋顶上茅草跟着震颤起来。
谢八自言自语道,既然没人应声,那我自己就进来了。说完,他伸出左脚往锅台上够,随后手扒门框,另一只脚和屁股也跟着上了锅台。站在锅台上,他感觉比平时高出了许多,视野也跟着宽阔了许多,可以看到屋顶的蜘蛛网和一根根熏黑檩条上挂着的烟灰。他在锅台的另一侧下到地面上,手挑门帘探进去一张泥脸。
门帘一动,老憨见来了熟人,他在森林里生活的时候,经常碰到各种泥猴,跟现在这个没什么区别。老憨伸出手表示欢迎,脸上挤出两道笑容,在他们猿类之间是要闻屁股打招呼的,于是将谢八倒着提起来,闻,碰了一嘴泥。他放下谢八,试着用猿猴的语言说:欢迎你,远方来的朋友。
谢八用人类的语言说:别跟我瞎哼哼,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说,你是吓着丢了魂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给跟上了。
被点中了心坎,老憨心里说,果然是高人,我被这只老猿折腾的不善,不过,我他娘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谢八说,你先松开你的两只手,让我喘口气,坐好了,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不是随便就能长成这样的。
老猿附在老憨身上,头一次碰到不怕死的主,摆出了一副促膝而谈的样子。人类有句害死人的话,叫没有三把神砂不敢倒反西岐。结果全部被这句话给弄死了,死后当了神仙。老猿放开手,将谢八放在炕沿上,羡慕的看着他的一身泥浆:这个款式比自己的一身光毛还要有个性。
窗外飘进来一丝凉风,也将高大师焦躁的意思送了进来。高大师将耳朵贴在墙山上,屋内没有响动,又试着将耳朵往西屋窗台上挪,那里也没有听到动静。于是果敢的踮着脚出溜到东屋窗台下,透过破碎的窗台,看到老憨和谢八俩个人正盯着他看,他认为是谢八出卖了他,于是赶紧低下头,藏在窗台下面。
老猿两眼放光,他看到窗外那个泥猴和高大师有些相似,于是舒展四肢,借着老憨的身体从炕上一跃而起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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