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上回比箭,我赢了阿顺。”
“刘将军,俺会爬树了,掏到了鸟蛋,一直藏着呢,婆婆说你今天要来,俺去拿来给你看。”
“刘将军刘将军,你何时带我去熙州?我给你牵马。”
“娘子娘子,这个饼皮子为什么绿得像春草儿?为什么这个又红得像婆婆脸上的胭脂呀。”
“娘子,这是包馉饳的馅儿吗?我帮你包吧,俺爹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吃馉饳,俺会包。”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簇拥着刘锡姚欢等人,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他们年岁不一,有的已变声,有的说话还奶声奶气。
但眼神都澄澈明亮,看不出失怙失恃的忧郁底色。
被这些海洋球一样欢快蹦跶的活力生命包围着,姚欢觉得,这一刻,自己比当初得了太后赏的金锭子还开心。
西军的遗孤里,男娃娃占了一大半,刘锡此番来探院,还带来不少适合孩子练习的小弓矢。
院子里,倏忽间就立起好几个枯草垛子,刘锡和刘府家丁教小儿郎们拉弓出箭,场面热火朝天。
姚欢和美团等人,则由女娃娃和孤幼院的看顾婆子们引着,去灶房包馉饳、炸夹子。
待半成品摆出来,不必姚欢多张罗,那些才五六岁的女娃娃,竟已熟门熟路的开始包馉饳。
若非身量够不着灶台,只怕炸夹子这种活儿,也是会做的。
姚欢瞧着瞧着,眼眶子就有些发涩。
她前一世,也是很早就没了父母,好在亲戚肯养? 只是不可能视如几出? 做到不像哈利波特的叔叔婶婶那样刻薄,就算善待了。
她想着要给自己争气? 努力不长歪? 凭着七分用功和三分运道,毕业后进了好公司。
公司大了? 便会担起些社会责任,定期去福利院献爱心? 她因自己的身世? 每次都积极参与,但每次回来眼睛都红得像兔子。
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三岁的会给三个月的喂奶,五岁的会抱着五个月的哄睡? 这场景? 孤儿们或许习惯了、不觉得什么,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成年人旁观,却哪里忍得住眼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遗弃、战争这样的人祸,更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你拖入地狱模式。
很早就晓得要珍惜来自善良的同胞的扶助? 自己积极地挣扎着活下去,此番举动由幼儿做来? 更震撼人心。
姚欢拭了拭眼睛,面色释然? 正准备撸起袖子炸夹子,忽然觉得裙子被轻轻拉动。
她低头? 一个瘦小但双眼景芒闪烁的女娃娃? 伸出手? 给她看掌心的馉饳。
“娘子,可是这样包起来?”
奶音萌萌,教人心疼。
姚欢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包得比我还好呢,你叫什么?”
“我叫阿弩,弓弩的弩。”
阿弩?姚欢一愣,但旋即猜想,这里都是西军阵亡将士的遗孤,她爹爹给她起这个名字,也不奇怪。
姚欢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见她套着一件显然过大的夹袄,而且是个男娃式样。
一旁的婆子知晓姚欢是刘将军请来的,生怕她误会娃娃们受委屈,忙过来解释:“冬至节原本要给阿弩做新衣的,是她阿兄劝住了我们,说自己的夹袄还是半新的,可以给妹妹继续穿,莫费了刘将军家里的银钱。”
“哦,她阿兄也在此处?”
不待婆子应答,小阿弩已抢着告诉姚欢:“是的,我阿兄叫白桦,娘子可听说过白桦弓?我和阿兄的名字,都是阿父起的。”
婆子轻声补充道:“他们的阿父,是军里的弓弩手,殁了有三年,去岁春上,娘也病死了。刘将军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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