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起高楼。”
“眼看他宴宾客。”
“我身骑白马过三关。”
嗓子好,音域宽,懂音律,秦著泽唱起京剧来,也非常卖嗓。
跟妻子叶淑娴聊着聊着,拿腔拿调唱起了《桃花扇》选段。
“好啦好啦,这正说得高兴呢,你怎么唱起了悲剧,多么不吉利,再说你唱错词啦,扇子里哪来的白马?”叶淑娴在电话那头轻笑起来,嗔怪道。
嗔是嗔秦著泽,不过叶淑娴可是娇嗔,语音语气里满满的爱意,她当然知道老公是为了让她开心故意犯皮的。
去欧洲前,秦著泽给他和叶淑娴的小套间里装了分机。
有了分机,再打电话过去,就不需要叶淑娴往客厅里跑,
叶淑娴在小套间私密空间里,两口子就可以随便调情胡说八道啦。
在元旦这次回家探亲之前,秦著泽每次打电话给叶淑娴,叶淑娴都是长吁短叹,总是聊不过三就把电话挂了。
心情糟糕头顶,叶淑娴哪里来的心思谈爱话情。
打从秦著泽回了一趟家里,简单几个小办法使岳父有了向好的变化,叶淑娴忽然看到了光亮,重拾信心和勇气,心中灰蒙蒙的阴霾中露出一片蓝天艳阳来,并渐渐把这片明媚放大再放大。
两口子聊天,不会分什么话题,想到哪里就随性地聊哪里好了。
岳父叶见朝身体这两天怎么样?语言表达上有没有新进步?
家里雇得保姆和护工听话不听话?
秦著泽对叶淑娴阿舅了一番,把家长里短聊了七七八八,话题兜兜转转绕到了事业上。
把突然决定提前开工生产的事给叶淑娴一说,叶淑娴那边有些小兴奋,“老公,真的假的?”然后,轻叹一声,“从某一天起,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自己生病,丈夫秦著泽忽然开挂,父亲意外废了。
家事起伏不定,一个意想不到接着一个意想不到,写一本书的素材都够使,
这对本来身患绝症的叶淑娴来讲,真像的是坐在高高的秋千上悠荡,正美着呢,忽然一支冷箭嗖地射来,绳子咔吧折了,跌落尘埃后居然发现摔在一块厚海绵垫子上。
眼下,能给她慰藉的人似乎只有丈夫秦著泽。
丈夫就是那架令她美滋滋的秋千,更是垫在尘埃之把她安全托住的海绵垫子。
母亲杜和珍只是一个居家妇女,父亲出了大事,她已经自顾不暇,二妹叶盈玉每天为厂子的运转操劳费心,想顾家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小妹就不用说了,在魔都求学离家甚远,人小阅历潜,打个电话回来,也说不出多少鼓励人的话。
秦著泽成了叶淑娴的生命支柱。
不但支撑了自己,也撑起了整个叶家。
叶淑娴终于理解了一个家里如果有一个男人是多么重要的深刻含义。
“宝贝儿,我和你说哈,到时候电闸往上一推,大型生产线嗡地一声就启动了,成吨的鲜牛奶经过一系列加热灭菌后,灌装进小袋子里,就会变成开包即饮的纯牛奶,各家各户再也不用趿拉着拖鞋,拿着饭盒子跑到大街上打奶了,也省去了熬奶的麻烦。”
秦著泽绘声绘色,男中音像是说书人在说现代评书。
经他一说,就好像有乳白色的奶液源源流淌,叶淑娴手里正拿着一袋子牛奶准备要喝一样。
“那很多上班族和上学的孩子,早晨可就能节省一些时间啦。真没想到,世界进步真是快呢,以前爸爸建起奶粉厂,我第一次进车间看到那些大设备喝进去的是牛奶,吐出来的是奶粉,感觉很神奇。现在居然都有这种设备了,科学技术发展简直太快。哎,那为何其他华囯企业不去生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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