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听见,赶紧过去厅中的冷地上跪下:“老夫人。”
程老夫人摸索着毯子上的花纹,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年前你小产的那个女儿,到底是不是顾宁指使那个婆子做的?”瞥眼顾氏,“如果真是这样,身为大户闺秀,又是望门宗妇,这样狭隘的心胸,不配入程家。”
“老夫人明鉴!”
一听到程老夫人要责怪顾氏,孟姨娘忙撑身解释道:“老夫人,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无奈的咬了咬嘴唇,“这件事情,我本打算瞒一辈子的,但如今不说的话,就委屈了夫人,所以我说了之后,老夫人要怪,就怪我吧。”
“你且说。”程老夫人道。
孟姨娘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这个十年前的秘辛道了出来:“我的出身实在太低,家里养不起,要将我卖身为奴,从良民改贱籍,是夫人遇到我,接济了我许多年,而后又亲自做媒,让我做了大爷的妾室。”
“我本意是绝对不从的,夫人待我这样的好,我如果做了大爷的妾室,那就成了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小人了,但夫人说,自己身体弱,没法照顾大爷,希望能让我进府,替她侍奉大爷,但我却是想要好好的伺候夫人,所以就答应了,而后进府的几年,也一直没有与大爷同房。”
“再后来,大爷一次醉酒,错入了我的房间,才算是有了实际,但我当初发誓绝对不与夫人争宠,所以这个孩子我绝对不能留,夫人要我留下,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贴心的,是我倔强,执意叫牵婆婆将这个孩子拿下去了。”
孟姨娘洋洋洒洒一席话,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个一清二楚,长房的几个孩子也放下心来,程岚也甚至红了眼眶,愧疚自己方才竟然真的起了疑心。
就知道孟姨娘和顾氏关系亲如姐妹,是不会互相伤害的。
程岐也松了口气,同时,对那个连诗都念不出几句的孟姨娘刮目相看,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孟姨娘一句衷心,还真的坚守了一辈子。
只是,私断程家香火,这样的罪过,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抹过去的。
程岐看向程老夫人,那人在孟姨娘说话的时候,从头至尾都没露出什么其余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如何处置孟姨娘。
“孟云。”
这样紧张压抑的气氛下,程老夫人蓦地开口:“你好大的胆子。”
孟姨娘咬牙,深深叩首道:“老夫人息怒。”下定了决心,“您若是生气便尽管罚我的,只是不要怪罪夫人,当初夫人一定要我留下那个孩子,但是进府之前我发了毒誓,要用一生一世来报答夫人的恩情,绝对不僭越分毫,所以就算是现在让我再选一遍,我还是会把那个孩子打掉!”
程岐闻言,更加佩服这个莽妇了,这天底下的人,都几个能做到说到做到的,而面前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女子,不但做到了,甚至为了遵守这个誓言,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舍弃,虽说虎毒不食子,但这般衷心,也可见一斑。
“姨娘。”她忍不住心疼道。
而对面的季氏完全冻住了,她死活没想到,会有孟姨娘这般的生母,竟然会为了别人打掉自己的孩子,这这太让人不寒而栗啊。
她现在,不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更是叫阖府的人都知道,孟姨娘不光是个只会骂街的粗粝女子,更是个忠心耿耿的赤诚之人。
自己又被套进去了。
季氏跌坐在椅子上,那锋利的指甲在椅子把手上扣除一道痕迹来,她极其激烈的喘着气,却不肯放弃最后报仇的机会。
“母亲。”季氏转头对程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私自打掉咱们程家的香火,这就是罪过,您怎么着也得给死去的大哥一个说法!”
顾氏一听,赶紧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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