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牵婆婆虽然怪术厉害,但在体能上哪里是村妇出身的孟姨娘的对手,那人一个厉害的巴掌打过来,她登时眼冒金星,趔趄疾步倒在地上。
牵婆婆好歹也是挺大岁数的人了,孟姨娘还这样下手,可见这件事情有多激怒了她,季氏也被骇了一跳,微咽口水,起身退了退。
这孟云太生猛冲动,万一冲过来连自己一起打可就不妙了。
“我说孟云!”
季氏扯着陆二在旁边,皱眉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在蘅芜院,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你也太没有规矩了!你视程家家法为无物吗!”
她这样喊着,却躲在陆二的旁边,实在也没什么气势,孟姨娘冰冷的甩她一眼,然后说道:“那你季邰平在蘅芜院,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来羞辱大夫人,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有把程家的规矩家法放在眼里吗?”
季氏一听这话,推开陆二上前,瞪眼恶狠道:“我说孟云,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一点儿好歹也不知,我这可是替你伸冤!替你打抱不平!”
“你季邰平如何会有这样的好心。”
孟姨娘无情的反驳着她,也将这人今夜好容易塑造出来的公平伪善,给撕扯的一干二净:“你不过是想用此事,叫我们长房生出内讧,从而自相残杀,你好在一旁看热闹,至时坐收渔翁之利不是吗?”
她这样一说,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从孟姨娘和顾氏的身上,转移到了季氏的身上,那人神色慌乱局促,怒不可遏:“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而她说完,却见孟姨娘缓缓的走向顾氏,所有人都被这个举动弄得屏住呼吸,程岐则微微伸臂在顾氏面前,生怕孟姨娘一个暴怒,伤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顾氏。
谁知,孟姨娘在走到顾氏面前后,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是在全体人员的注目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恳切道:“夫人恕罪。”
程岐一惊,对面的季氏更是瞪大了眼睛,往前走了几步,不知所以。
顾氏被孟姨娘这样一跪,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捂着帕子哽咽道:“都是你当年冲动,如今又叫人翻出来说,可是再戳你的心啊。”
孟姨娘不知不觉也红了眼圈儿:“夫人,都是我不好,当年一意孤行,叫夫人如今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还要被这满府人的挂在嘴上羞辱。”说罢,又狠狠的掴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我孟云的错!”
“阿云!”
瞧着孟云的嘴角飙血,顾氏险些急的昏过去,想要起身扶她,却听左手边响起一道疲惫而又庄严的声音,那人道:“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原来是深夜而起的程老夫人,而大家也心照不宣,方才的一切程老夫人是都听见了的,但她从来不闻不问,只叫这些小辈们自行解决,但果然一提到儿孙自私的大事,她便坐不住,要出来讨要个真相。
“给祖母请安。”
“给老夫人请安。”
满厅子的人扑啦啦的起身行礼,程老夫人厌烦的皱了皱眉,叫他们免礼,随即坐在上座上,腿上盖着周妈妈拿来的毯子,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大半夜这样吵吵闹闹,弄得内宅不宁,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这话分明是在指责季氏,那人咬了咬牙,瞥眼同样眼底含恨的孟姨娘,咬了咬牙和程老夫人顶嘴道:“可是母亲,受委屈的人不能明理伸冤,加害者却能逍遥法外,阖府的风气都被大嫂带歪了,这样,难道不会被天下人耻笑吗?”
程老夫人斜睨着她,然后是周妈妈开了口教训道:“三夫人,注意分寸。”
季氏牙咬的咯咯直响:“母亲,这件事情,一定得说个清楚。”
她不肯放弃,而这也是程老夫人想知道的内情,便道:“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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