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长公主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肃穆了神色起身敛襟行礼,收起了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忧,大岳长公主的庄重沉稳和心怀大局重新出现在她的身上。
“陛下与摄政王的安危,干系我大岳的安危,本是万不容有失的。”
“如今贼子行恶于圣前,伤陛下与摄政王,便是伤我大岳之国本,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安怡长公主深深俯下身去,语气越发坚决铿锵,让想要扶她起来的君后辛也不由正襟危坐,肃然听取她的进言。
“以背后之人今日所为受千刀万剐尚不足惜,老身恳请陛下万不可姑息,定要将贼人揪出,免伤大岳之根基,以明刑律。”
“长公主所言甚是,朕知晓该如何去做,必不会让背后之人有躲藏不出的机会。”
君后辛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安怡长公主扶了起来,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扶着她重新坐下。
“今日也连累了姑祖母受惊了,不如朕让人先送姑祖母去休息片刻,待莫上先生为表叔处理好伤口之后,再请姑祖母过来一同回王府去。”
“之后表叔还要靠着姑祖母照顾,姑祖母万不可这时也累坏了身子。”
林眉给舒展开眉头已经在药效下沉沉睡去的君留山盖好了被子,也过来劝着是真的因为岑见的伤而心疼了的长公主。
“这边有妾身与这么多人在看着,王爷和侯爷也有人照顾,长公主不如先去休息,回王府之后您还要照顾岑侯一段时日的,这么劳累可不行。”
“也罢,那老身就先行告退了。”
安怡长公主也确实有些疲惫了,在山上就担心了一早上,后来又见着岑见伤成那样难免心疼伤神,马车一路奔驰而来也并不好受。
她到底是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不比这些年轻人经得住折腾。
君后辛叫了冯喜来亲自送安怡长公主去后宫里其他宫殿休息,又撑着额头将太医和内侍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林善一个在殿中伺候。
“冬奴安置好了吗?”
“交给了老太医寸步不离地守着的,宫中的暗卫也在殿内外看着小殿下,不会让其他人近了小殿下的身的。”
平时皇长子都是和皇帝一起在寝殿之中,今日情况特殊,林善在君后辛的吩咐下叫了十个宫中的暗卫全守在殿中,还有老太医在那边,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等王叔他们回去之后,再将他抱回来,离得太久了朕总担心要出什么事。”
君后辛揉了揉额头,又扯到伤口疼得咬紧了牙关,林眉一边握着君留山的手一边好奇回头看过来。
“皇上就这么不放心皇长子殿下?”
“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就算在朕身边都已经遇险几次了,朕不得不防。”
“皇室自仁宗那一代起已是子嗣稀少,父皇一辈连上王叔也不过四人,王叔还是仁宗的老来子,朕兄弟一共五人,如今成年的只有朕一人。”
这已经不止是子嗣稀少的事了,而是一旦有个意外,皇室就会动荡不安。
冬奴如今是唯一的皇子,还在襁褓之中,君后辛自己无心后宫,且中宫未立,若是他出了意外,冬奴就是唯一能继位的人选。
但君后辛没办法再给儿子找出一个摄政王来,他的那些弟弟比他还不堪用,君家上下能找出来的安镇国祚的人,只有君留山,能辅佐幼帝威慑宗室的,也只有君留山。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君留山对大岳而言比他这个皇帝还要重要,但君留山又……
君后辛捂着额头往椅背上仰靠去,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连死都不敢死的一天,但他又真的能在君留山之后撑起这个朝堂,掌控那些桀骜不驯的栋梁之才吗?
“算了,唯一能让朕欣慰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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