恤百姓,既为主考,更当以身作则。”
沈士柳垂着眼将人堵了回去,也让君后辛“啪”地一声合上了折子。
“如此,依丞相所想,又该命谁来为此主考?”
吏部侍郎不声不响地出了列,替沈士柳答了这话。
“陛下,丞相为百官之表率,也为天下士子之楷模,正是最佳之选。”
工部尚书也迈出了脚,在君后辛出言之前附和。
“先帝在时亦多次指丞相为科举主考,此时促然上手,我等都无丞相熟悉此事,恐有误事之虑。”
“噢?诸位臣工皆作此想?”
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这般想,清流一脉更想将此事揽到自己的怀里来。
只是他们觑着以罗有恒为首的几个清流一派的话权人,罗有恒已经闭上了眼,对殿中的事置若罔闻,其余几人也是神游天外的样子,半点不给他们眼色示意。
而户部尚书的事似乎就已经定下了,没有人打算再提。
但君后辛在上面看着,硬是没有人再出来附和,也没有人出来反对。
他不耐烦地拿着奏疏敲着龙椅的扶手,眼底一片冷色。
“罗太傅,你觉得呢?”
罗有恒踱步出列,颤巍巍地躬身低头,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神色。
“回陛下,臣以为此事当全凭陛下决断,无论主考为谁,榜上士子,皆为天子门生,主考之人也不过代天子行事。”
“太傅说得是,既然如此,丞相愿做受累之人以为百官表率,此次恩科主考一事也就托付于丞相了。”
沈士柳极快地看了一眼罗有恒,行礼谢恩。
户部尚书欲哭无泪,但事已成定局,不是他能反对的,也就这么被派出了京,算算时间恩科已经快要开了,而户部尚书也快要到吉淮郡境内了。
林眉想不明白君留山打算去哪里做什么,又如何能牵扯到恩科之上,直白地问君留山,他也只是笑着看她,并不肯直说。
但现在,京中的士子还有一些日子才能下场一试,沈士柳又称了病假。
门房从侧门送走两个上门拜访的士子,在他们离开后关上了门早早落了锁,回了耳房休息去了。
丞相府内零星的烛火亮起,沈士柳站在桌后提笔凝神,笔走龙蛇一挥而就,一个大大的君字落在了纸上。
他放下笔长叹了一声,撕碎了这张纸全数丢进了火盆之中。
“笔下虚软,笔锋艰涩,老夫年轻时也是写得一手好字的,现在却是不能看了。”
换了一身柔软棉衣的崔俊进了屋,只能看见还残留的一角在火盆里被吞噬,变成灰烟升了起来。
“丞相,那边传来了消息。”
他对沈士柳的伤感没有半点的触动,自顾自地坐下,提起炉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沈士柳擦了擦手,又洗去手上沾到的些许墨迹,坐回案后将自己的茶盏推了过去,崔俊为他倒上了一盏,不等他问继续说了下去。
“君留山虽然未死,但身体并未能痊愈,且似乎失了武功,一路下来就算危急之时也不见他动手。”
沈士柳点了点头,这对他们来说还算是个好消息,崔俊看见的则是他们没有一次成功过,连君留山的一根寒毛都没有伤到。
“但是他那个侧王妃的功夫就出乎我们意料地高了,比之他身边的暗卫还要高,现在和他形影不离,不利于我们动手。”
“而且岑见那边似乎是怀疑上了。”
岑见让人给他们带回来的话,在那人临死之前还是带给了一个死士,死士又传回了沈府,他们两个人都听闻了。
“现在死伤已经颇为惨重了,之后动手只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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