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眉没能见到君留山。
焚仙门一反常态,在天明之时倾巢而出。
黑袍联袂成云,又如深渊黑潮向四周大地涌去,滚滚卷过黄沙之上。
林眉抓住岑见推了一把,霍然拔剑,撑着沙地弓起了背,双腿曲踩在后,像是蓄势待发的豹,目光冷然。
“你快些回去。”
什么都不用多说,岑见往那边看了一眼,猫着腰从沙丘上退了下去,提气运身而去。
林眉也提着剑慢慢从上面倒退了下来,退进后面古城的废墟之中,停在了死角之内缓缓俯身,闭上眼屏息听着风声里传来的动静。
不止这里,大漠四处吹来的风,都躁动了起来。
淡淡的血腥气乘着风弥漫开来,还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只是从地底的尸骨上滋生出的腐烂的气味。
林眉偏了偏头,舌尖咬在上下齿间,没有出声。
她身体俯得更低,全身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调到了合适的状态,握剑的手反复调整着姿势,剑光随时可以暴起,引来湛湛天光倾泄满地。
有探查的黑袍人路过她藏身之地,敏锐地看过了一眼,但始终寻找不到不对之处,一顿之后还是快速离去了。
不可能只有在地面上的这一些,林眉张掌按在了地上略微皱起了眉,地上声势浩大,而黄沙之下是长久的静默。
焚仙门似乎是和君留山他们心有灵犀了一次,都选择了地面之上和地面之下分开行动。
未能修缮成地宫一部分的,被封闭的矿道,如蛛网般交织着。
不论行走地道的人是想要逃离,还是从暗处袭击,延展出去的不知通向何处的矿道都是极好的选择。
“也不知道这些矿道里有没有相连的。”
岑见及时一个翻滚藏到了断壁之后,收敛了浑身的气息。
他的前面不远处,有一队黑袍人从地下突然出现,险些就发现了他。
待黑袍人走远之后,岑见才从断壁后露出了一双眼。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亲眼看见人出来,他也几乎是一瞬就想通了关窍,但让人头疼的地方在于,他们这边,没有一个熟悉大漠之下的矿道的。
为了避免撞上不知从何处出来的黑袍人,打草惊了蛇,岑见小心选择着路线,将轻功提到了极致,终于赶在了黑袍人袭击之前回到了他们停留的地宫。
岑见按剑匆匆进了议事厅,君留山在看见他之前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按剑低头行礼,肃容沉声。
“王爷,贼人倾巢而出,一部分向着这边奔袭而来,一部分从地下矿道行走,不知想要作甚。”
地宫之中军队已经开始集结,各处地宫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不会不知道。
“姚将军带兵在上,刚传来信,已经准备妥当了。”
“各处地宫也早已严备多时,只待今日。”
君留山站起身,他的佩剑也被带来了,挂在他的腰间。
今日的君留山换了一身他还在军中时穿的武袍,头发尽数挽起缠上裹巾,革带长靴,轻甲加身。
“不论贼人有什么打算,且都叫他有来无回。”
“本王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十年来被残害的冤魂英灵!”
厅中众人,厅外士卒,尽皆低首应命。
几处地宫的焚仙门人同时而出,金国余孽也披上了金国的战甲,佩刀执盾,集结成军,同黑袍人散漫的队伍壁垒鲜明。
人数比许多人预想的要多,黑压压一片占着广袤的大漠,随着沙丘起伏如浪。
两军对垒,互相遥望着,大岳之军和金国余孽战意冲天,双方都有着刻骨的仇恨,弯刀出鞘,重击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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