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本奏。”韩通率先站了出来。
按说符彦卿授侍中,分的是赵匡胤的权力,跟韩通毫无关系,他只要负责做好城防就行,没有必要站出来。
只因先前在京察中,赵德昭放过韩智兴和一批鲁王府属官,让韩通觉得欠下了人情,俩人本就不睦,欠人情更让韩通觉得如芒在背,不如趁此机会将人情还给赵匡胤。
柴宗训虽是惊异,却也不能不让人说话,便说到:“鲁王且奏来。”
“皇上,”韩通拱手到:“魏王之才,早堪宰辅。只是魏王方因受贿入狱,弄得人尽皆知,如今转而却授侍中,臣担忧若天下官员效仿,只恐我大周官场受贿成风。”
柴宗训解释到:“前次魏王受贿,只是无心之过,况他远至云州,连立大功,怎能不赏?”
韩通说到:“皇上可下旨魏王领侍中,如此,魏王出将入相,亦是光宗耀祖之美谈。”
领侍中和授侍中,虽一字之隔,却有天渊之别。
领的意思是,给你这个官衔,但并不视事,没有实权,相当于一个荣誉称号。
而柴宗训授符彦卿侍中,与赵匡胤一起揽朝政,便是实权的宰辅。
“皇上,”枢密使魏仁浦跟着出列:“臣亦有本奏。”
柴宗训抬手到:“魏卿且奏来。”
“启禀皇上,”魏仁浦说到:“魏王无心之中受贿,却又在无心中将珍宝全部奉还,圣人有云,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然吾皇赏罚分明,已命魏王在大牢自省,同时远赴边关接受辽人投降,以此来功过相抵。而魏王为我大周拓地两百里,臣以为,以魏王历来战功,授侍中并不为过。”
魏仁浦虽为枢密使,且为人刚正,不过目下四海未一统,社稷处于战时状态,军国大事多由柴宗训直决,所以他的出镜率并不高。
但经过此次京察,魏仁浦微微感觉赵匡胤已有大权独揽之意,可惜他并没有实质证据,正好趁此时将符彦卿推上去,分赵匡胤之权,方能避免赵匡胤将来祸乱朝政。
不过他的话却让韩通非常不满:“皇上,魏仁浦是奸臣,恳请皇上下旨将其治罪。”
柴宗训皱眉一笑:“鲁王,魏卿怎地又是奸臣了?”
“皇上,”韩通大呼到:“先前上奏魏王受贿,一定要治罪的是魏仁浦;如今掉转风头,极力举荐魏王出任侍中的还是他魏仁浦,如此反复小人端坐庙堂,实是朝廷之耻。”
“皇上,”魏仁浦也不服气:“当日魏王虽无心受贿,然其身居高位,臣一定要将其治罪,以正视听,是出于公;现下魏王连立新功,臣极力赞成魏王出任侍中亦是为公。况魏王先前受贿之过,已与受降辽人之功相抵。如今议魏王拓土之功,臣以为可堪宰辅。”
魏仁浦说得在情在理,韩通不知该如何辩驳,话语转向胡搅蛮缠:“皇上,臣恐此风一开,将来我大周官员受贿,将再无法可依。”
“鲁王不必危言耸听。”魏仁浦喝到。
“危言耸听?”韩通冷笑一声:“他日若有人贿赂我一万银子,我以这一万银子为本钱赚取利益,即便东窗事发,我只将一万银子本钱退还即可,你如何判我?”
魏仁浦淡淡到:“魏王受贿,本属无心,且并未以受贿珍宝攫取利益,况魏王本身亦曾入狱自省,还远赴边关立功赎罪,如何鲁王还要纠缠不休?”
韩通还要辩驳,柴宗训压压手,转头到:“宋王对此有何看法?”
赵匡胤面无表情,拱手到:“但凭皇上圣裁。”
柴宗训转而紧紧盯着韩通:“鲁王方才要说什么?”
韩通并不傻,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与此利益相关的宋王都没有意见,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此胡搅蛮缠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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