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遥说到这里忽又冷笑一声:“不过说来也是,看阁下这母夜叉的凶煞模样,也难怪家里男人要到外面寻欢作乐。即使没有我,难道你以为这千古风流的金陵城,就没有别家姑娘为他敞开大门?”
“你说什么?”那妇人气得哇哇大叫,几乎一屁股坐倒。她挣扎着还想再去舀水,两船却早已错身而过。
柳月遥给蓝桥的印象一直是外表娇柔楚楚,内心却果决狠辣,此刻见她毫不留情地回骂妇人,蓝桥心里反倒觉得她的形象真实起来。
“吓着哥哥了?”柳月遥也不急于重新梳理,歪着头笑道:“淑雅的形象全毁了。”
“吓也吓着一点。”蓝桥摸着鼻子笑道,“但我觉得你更像个人了。”
“哥哥是说奴家以前不像个人吗?”柳月遥不依地嗔道,“那奴家像什么?”
“像……像只小狐狸。”蓝桥支吾着道。
“哥哥这到底是夸奴家,还是在骂奴家呢?”柳月遥哭笑不得地挥了挥拳头,旋又略一倾身,赧然笑道:“刚才的事,谢谢哥哥了。”
蓝桥没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又喝起那价比黄金的青菱酒。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工夫,但觉船身一震,已是停靠在岸边的一个小码头处。
柳月遥盈盈起身,摸出几张至少数倍于船资的宝钞递给艄公,那老艄公点头哈腰地接了,虽说不出话,却用极其夸张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表达着感谢。
蓝桥跨上栈桥,回头见柳月遥仍站在船头犹豫,向她伸出一只手。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柳月遥一手优雅地提起裙裾,一手紧抓住蓝桥的手,借力走上栈桥,敛衽道:“多谢哥哥。”
她亭亭立在栈桥之上,秀发被晚风吹得飘动起来,她忙伸手拢住,又在月光下展现出完美的少女曲线。缀满鲜花的白裙亦随风起伏,还不时掀起一角,露出笔直纤细的**。
柳月遥在风月场混迹多年,对如何吸引男人注意的经验极为丰富,且非常善于发挥自身的优势,似乎这种能在不经意间展现自身美好的小动作,早已成了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恰到好处,既能随着环境变化顺势而为,又没有刻意勾引的痕迹,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不知不觉间就被她撩拨得心旌摇动。
蓝桥自从在济南吃过花语夕的亏,对陌生女人的示好便多了一分警觉。越是不吝在他面前展现美丽的女人,他就越觉得不安,几天前面对弯月时如是,此时亦如是。
因此柳月遥虽美得好似月下女神,他仍是不愿多看一眼。
柳月遥见蓝桥目不斜视,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哥哥可否陪奴家去个地方?”
“那个地方很黑,奴家有点害怕。”柳月遥见蓝桥沉默不语,继续央求道,“要是还有刚才那样的妇人,又或者有什么坏人盯上奴家,奴家该怎么办呀。”
毕竟与柳月遥仍是合作关系,她的话既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能把关系闹僵。蓝桥暗叹一声道:“姑娘带路。”
“哥哥对奴家真好。”
柳月遥莲步轻移,在黑漆漆的巷道中穿行。蓝桥则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只跟在她身后三步许处,既不离她太远,也不和她并肩。
等见到几幢熟悉的建筑,蓝桥才意识到,他白天来过这个地方。
这是位于城东的老城区,他今早循着蓝枫留下的暗记曾找到此处,却没寻到蓝枫。
老城区的深夜与白天大不相同,忽明忽暗的灯火,黑暗中随时可能绊到脚的垃圾,房屋漏雨的滴答声,还有风过窄巷的呼啸声,共同构成一种诡异瘆人的可怖气氛。
特别是暗巷中那一双双饥饿的眼睛,还有那些浓妆艳抹衣衫暴露的站街女子,让蓝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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