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结伴出户,登高而望。
辰时刚过,大病初愈的文若趁着父亲与陈富一大早前往都护府议事,与甘锰家的大公子甘泉骑马溜出交趾城。二人行至城南群山,已是日上三竿,甘泉勒马于前,一个灵巧翻身便从马鞍上稳稳落地。
文若瞧着身前甘家少爷甘泉,自觉一股英气扑面而来。只见甘泉头顶银丝绣的帷冒,身披紫绢绣棉袍,外面套着吐蕃特供的黑麦色牦牛褂,两只结实的腕子绑着石灰青色象牙圈,足踏凤纹錾金靴,面无赘肉,双眼咄咄有神,掠着风声走来道:“文若兄,你这身行头出门,别人以为你又要进山洞服役呢。”
文若听得出,甘泉此言并无恶意,笑笑回道:“甘大少爷,我长史府穷酸,不比令尊甘将军四处征讨,金银无数,实在惭愧。”
文若此言带着酸味儿,甘泉听后,两人相视一笑。其实,这两人都明白,甘泉父亲甘锰常年掌交州兵权,四处征伐,缴获不少金银财宝,却从不上缴大都督,府邸宝贝自然是享之不尽。大都督曲览为惩治甘锰,乾坤独掌,苛政民税,闹得百姓积怨,手下将军征不到兵,甘锰对此甚是不满。这么一闹,两家实打实都掌握着不少财富,唯有长史府捞不到什么好处。长史府虽掌管交州一切财务运行,但实际上,大大小小都由大都督曲览一人裁决,就连西江柜坊如此庞大基业亦是如此。在这安南十三州,长史府为都护府办事已不是什么秘密,身为都护府的死对头,甘泉自然也清楚,这长史府徒有实权却匀不到羹的尴尬处境,这才笑而不语。
“我说你也劝劝长史大人,别叫你做什么管账,干脆到我这来,我让父亲大人赏你当个中郎将,随我一起,征讨蛮夷。”甘泉右拳捶胸说道。
“我哪有泉兄这般自由?”凉风侵眼,文若一边擦眼一边叹道。
“文若兄,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整日愁眉苦脸,好歹也要当新郎官了,这洞房花烛,人生一大快事,兄弟我在此恭喜啦。”甘泉双手作揖笑道。
“什么新郎官旧郎官,泉兄又来取笑。”文若一无所知道。
“哦?这倒怪了,全交州的人都知道,唯独你这个新郎官被蒙在鼓里?文若兄,你可真不把我当兄弟相待啊。”
“我要成亲?”文若紧皱着脸,五分惊讶,三分怒意,两分不解道:“我与哪家小姐成亲?我怎么不知?”
“当然是曲大人家的二千金,依墨姑娘啊。”甘泉阴阳怪气地摇头回道。
“曲依墨?依书姐姐之妹?那个整日涂抹香料,搞得满府上下都是熏香味儿的依墨?”文若瞪圆了眼睛傻傻问道。
“你是新郎官怎么反倒来问我?”甘泉坏坏笑着,用胳膊肘推着文若说着:“喂,喂,文若兄,曲二小姐虽是脾气火辣,难伺候些,好歹也是交州出了名的美人。半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面,这位依墨姑娘可是吐云绕雾,身姿曼妙,年纪恰长咱们些许,文若兄可不要醉倒温柔乡啊。”
看甘泉幸灾乐祸的模样,文若估计此事是八九不离十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本没什么好说,只不过事前父亲并未对他提过支字片语,无奈之余,文若心中难免些许愤恨。
文若面色如土,天降如此艳遇,却是哭笑不得,自嘲道:“曲大人若是把依文姐姐下嫁于我,我倒是三生有幸,只可惜当时我年幼,否则她也不会嫁到广州去了。”
“是啊,依文姐姐当真与她父亲不同,不愧是咱们交州第一才女。只可惜,唉!”提起依文,甘泉神色惆怅,惋惜道:“当年交趾城内,谁人不知大都督府上‘文墨相依’的两千金?别看咱们曲大人其貌不扬,这两个女儿却生得瑰丽精致,真是匪夷所思。”
文若噘嘴点头,深谙此话不假。据文若所知,曲览妻妾共五,夫人早逝,膝下无子,妾生两女,长女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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