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之窮身行礼离开。
走出房,斋夫叫住他,“薛慎之,门外有人找你。”
“谁?”薛慎之嘴里问着,脚却往门外走。
“她自称是你娘。”
薛慎之脚步一顿,沉吟片刻,最终决定去见一见许氏。
太阳毒辣,许氏热得满头大汗,等得不耐烦。擦掉汗水,就见薛慎之走来。
“慎之啊,你可算来了。我给你煮了绿豆粥消暑。”许氏从背篓里拿出布包裹住的碗,里面是半碗绿豆汤,殷切的说道:“里面放两勺蜂蜜,可甜了,你尝一尝。”
蜂蜜是难得的好东西,许氏特地这么一说,是为了讨好薛慎之,“这蜂蜜是你三弟在上山打的野蜂窝,家里有不少,你喜欢下次我再给你送来。”
薛慎之语气寡淡,“我在吃药,不能喝绿豆粥。”
许氏脸上的笑容淡去,嘴角下压,神色有些刻薄。
“你不必讨好我,打来的蜂蜜,可以到镇上换钱。薛宁安念过几年,他可以给人记账,也能抄挣钱。”薛慎之黑如点漆的眸子,里面是洞悉一切的了然,“商枝与你非亲非故,不必去她面前闹。”
许氏脸色青黑,“我去闹她?那个贱人找你告状了?!”
薛慎之皱紧眉心。
许氏气得七窍生烟,这个短命鬼,居然为一个贱人指责她!
她脸色难看,想大声怒指薛慎之是个白眼狼,让他的同窗看看,不孝不悌,不奉养爹娘,这种人该不该读圣贤!
薛慎之本是来告诫许氏,可听她后面的话,便知多说无益,折身进院。
“慎之!慎之!娘还有话没有和你说!你给我站住!”许氏记起正事,赶忙叫住薛慎之,斋夫却是已经把门关上。
许氏恼恨的踹了几脚。
而对面馄饨摊子前,周蔓正带着七岁的表妹在吃牛肉面。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抬头就看见薛慎之进院,外面的妇人在唤他。
周蔓柳眉微蹙,沉思片刻,叮嘱表妹,“你在这里吃面,表姐去对面一会,马上便回。”
“嗯!”小丫头吸溜一口面,点了点头。
周蔓婷婷袅袅的走到许氏的面前,秀美的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伯母,您是薛公子的娘亲?”
许氏听到纤细的嗓音,转头看着周蔓柔美的笑脸,愣了愣。见到她身上穿着绫罗衣裙,眼珠子转动,脸上堆着笑,“是,我是他娘!姑娘,你是慎之……”
“我是他的友人。”周蔓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淡的薄粉,许氏一见就明白是咋回事。心里酸薛慎之比薛宁安命好,一个两个女子相中他,不愁娶不上媳妇。
薛宁安比他好,样样比他出挑,除了不是念的料,没有哪里是不好的,咋就取个媳妇这样难?
“你是他的朋友啊,这可真好,我方才来找他,就是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这臭小子,不爱搭理我,半句话不说就走了,原来……”许氏话音戛然而止,藏了一半,打量周蔓的眼神火辣辣的,让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在相媳妇,周蔓脸色红得几乎要滴血,就听见许氏叹息一声,无奈道:“我家境不好,全家的收成都供慎之念,我今日找他问娶媳妇一事,他不愿意松口,是家中没有银子娶媳妇。他弟相中秀才的闺女,聘金就要十两银子,我指望着他念出息,能娶个不要聘金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许氏讪讪的笑道:“瞧我说的什么话?他弟弟为供他念,不肯再念,说是没有慎之念得好。慎之对弟弟心生愧疚,他弟弟没能娶媳妇,他是不会愿意娶!”
周蔓心思急转,“你说薛公子的弟弟在说亲,对方要十两聘金?”
“是啊,我不该将这事说给他听,他心里该着急了,肯定沉不下心念。”许氏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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