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应然当然不会有时间去看网上的帖子，就是看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她自小就有得道高僧的潜质，对非客观的东西缺乏探究欲，当了老师以后，她仅剩的一点纠正他人非科学错误认知的欲望也被学生们满足了，从此无欲则刚，任尔东西南北风，她自岿然不动。

    绿野仙踪的晚宴八点钟开始，蒋应然上完最后一节课过来，到的时间刚刚好。她一向极有计划，连堵车的时间和自己开车超速的坏习惯都会算在其中。

    锦都不是第一次来，她熟门熟路，往车库开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有些心不在焉。刚转过花园中的一座喷泉，忽听到“啊”的一声尖叫，蒋应然本能一个急刹车，车轮发出尖锐的嘶叫。她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迅疾打开车门，冲到车前——

    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飙车飙多了，总会出事。

    果然，车子撞到了一个人。

    “你……有没有事？”蒋应然忙冲过去看他，在看清那人脸的一瞬，傻了眼。

    没想到飙车飙多了，也会见“鬼”。而且是一只她怎么也不想不到的鬼。

    那只“鬼”瘫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腿投入地惨叫，要不是他叫的太过大声，蒋应然几乎会真的相信自己撞到了他。

    全然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之下，蒋应然愣了一下，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实感觉到了痛感，皱起眉头：“沈麟？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麟依旧像一个老大爷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原本浮夸的龇牙咧嘴不知什么时候僵在脸上，好半晌，才答非所问的挤出两个字：“你、你好……”“你好”后面其实还有一个“吗”字，但他问不出口，怕她说好也怕她说不好。于是话到嘴边遭了腰斩，变成公园老大爷相亲风的问候句式。

    反正他碰瓷的事都干了，再加个撞树打太极，他就能集齐三件老大爷必备技能来个华丽变身了大概。

    “你好，”蒋应然也工工整整地回应他，头微微侧起，让她原本耳边的碎发像耳坠一样吹在肩颈处，露出一丝茫然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但她毕竟是蒋应然，很快，她脑中迅速闪过了几十种他在这里出现的原因，为了求证，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会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鼻音，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转凉，冷风灌的。但这不过是十月天，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

    “怎么……呵呵……怎么可能？”沈麟欲盖弥彰地干笑了两声，笑地他自己都觉得像个黑山老妖：“我连你在国内都不知道！你不是跟许儒林走了吗？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应然定定看着他，她的眼珠子黑白分明，奔三的人了，眼神还跟个十岁孩子一样。每回沈麟撒谎，她就这么盯着他，盯到他无处遁形、自惭形秽，无法再说服自己去瞒骗一个小孩子。

    以往，如果沈麟坚持死猪不怕开水烫，她还会郑重说出那几个字：“沈麟，你在撒谎。”

    沈麟知道，自己永远招架不住她的审判，因此，在她说出那几个字之前，他开始原地耍起无赖：“你扶我一下，我腿……啊……估计是骨折了！”

    蒋应然上下审视了一下他，冷静道：“沈麟，以你的身手，不可能避不开我刚才的车速。”

    沈麟的演技戛然而止。半晌，在那几乎能听到尴尬在空气中摩擦的寂静中，沈麟呵呵讪笑了两声，又开始新一轮的表演：“真……真撞上了，我骗你干嘛，不信你过来看看！”说着，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片刻，见蒋应然不理，他干脆撩起了裤腿。

    小腿处果然赫然一条血痕，蜿蜒向下，十分刺目。血还在继续流淌，像一条细蛇。蒋应然这才注意到，他的西装裤也撕了一条约莫十厘米长的口子。

    蒋应然眉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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