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当铺。
“阿腾,冰块寒气加重了。”阿腾一手撑着小脸,时不时摸一摸头上的步摇,一手触碰着柜台上边琉璃盒里的冰块,游丝在琉璃外盘旋,以肉眼不易发觉的速度融入冰中,这冰块是用于凝结人的记忆的,冰块寒气越重,就证明那冰封的记忆便越是深刻强烈,或生或死,或喜或悲,或爱或恨,人的执念便决定了记忆的深浅。
阿腾抬眼看了看她,知晓她向来逮着机会就寻思着偷懒,连话都不想多搭理她一句,继续摇着手里的扇子。
“真想看看那个高冷的老板娘的记忆里有什么,才能让阿腾你这么重视,亲自出马,这么郑重其事地守着我制冰。”阿喜也有个自个有旁人没有的好处,那便是阿腾再怎么无视她,她照旧能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阿腾将手里的扇子一收,坐正了身子。
阿喜立马服软:“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废话,我专心制冰,我专心制冰,成了不。”
阿腾每次在制冰的时候,表情都相当凝重严肃,无论阿喜怎么鼓捣,他一心都是放在制冰上的。
“你再给我废话,扣你工钱。”安腾唇角上扬,笑言笑语地说,“今天必须得把这单给我做完,不然你明个儿也别睡觉了。”
“阿腾,你是在跟我说笑吗?”阿喜嘴角抽搐,要死不活地说。
“你觉得呢?!”
一听到阿腾的话她顿时面如死灰了,这制冰最重要的工序就是抽出人的记忆来,而这记忆呢,又像是那蚕丝一样,得慢工细活儿地一点点抽,抽离得急了便得不全人记忆里最值钱的那份执念了,换句话说,要想今个儿把这笔单子做完,那她就得加班,加班,加班!
阿喜这个人呢,第一爱好是睡觉,那排在第二的绝对就是银子了,白花花的银子,光想想她就两眼放金光,最讨厌的就是加班,而且现在还是为了这么个赊账的单子加班,更是不情不愿了,要知道,赊账的单子她就算累死累活地干完了,阿腾那个周扒皮也不会给她涨工钱的,而且,没得银子赚不说,她还得搭上自个的睡觉时间,亏本买卖,绝对的亏!
阿喜不高兴了。
阿喜不说话了。
阿喜拉着老长的脸,脸色老黑老黑的。
“你这什么表情?”阿腾瞥了她一眼。
“想你当时跟她签契约的时候,我可还没给你当伙计,你也还没给我发工钱,这会我做的是十足的倒贴买卖,相当于把自个儿卖了还替人数钱!”
阿喜向来不愿吃亏,她耍耍脾气可不能就算了事,不成,这老板娘的记忆,她得偷偷看看,满足满足自个的好奇心,没银子没觉睡,总得给点嚼头吧,不然,真要撂挑子不干了,谁愿来谁来。
阿腾不理会她,躺回椅子上,双目微闭。
阿喜晓得,阿腾就算知道她偷看也没辙,反正他拦也是拦不住的,毕竟制冰的是她,晃神间也会不经意见到记忆游丝的,只是记忆零碎些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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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来,战火纷乱。
姜周齐魏四国无一国置身事外,各国君主各怀鬼胎,意图一统乱世,称王封帝。
姜国公阴险狡诈,周国公好贪好武,齐国公攻于兵法,魏国公好色独权。
短短两年之内,各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役便不少数十次,长年征战,无一处净土。
到了今年,战争才停息了,四国多年征战,四国中姜齐两国君主年事已高,在三个月前的渭河之战中,姜国公病薨,齐国公在带兵撤退的途中遇刺身亡,周魏两国以数万大军开战,损失惨重,四国已无余力再行起兵征讨。
二月初,齐国丞相欧阳先生为保全刚继承王位,年纪尚幼的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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