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0章 宁波菜的特色,定量(第1/2页)  童年记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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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波菜的特色

    跟阿娘吃饭,还有一点开始很不习惯,就是她烧的菜实在咸,我吃不消。咸,是宁波菜的一大特色。

    记得第一天吃中饭,两只小菜:一碗鸡毛菜,一只干煎暴腌咸带鱼。阿娘关照,一碗饭吃一块带鱼。我一看,本来就是小带鱼,而且还是小段,中段都留在晚饭等大人回来吃。也不知道阿娘是多少一斤买来的,阿婆买的带鱼就比这大得多,我记得是三角一分一斤。而且阿婆给我和海伦都是中间段,自己吃小的一头。

    但阿娘花在着小带鱼身上的时间却毫不吝啬,反正没工作,有的是时间。她把小带鱼切成斜段,看上去就阔了一点,再薄薄地抹上一层盐,放在淘箩中凉干。三个钟头风吹下来,那带鱼就很干了。烧暴腌咸带鱼阿娘是煎而不是氽,就是在铁锅里放一点点油,一块一块地用小火煎。我问阿娘为什么不开大油锅氽,阿娘讲暴腌咸带鱼一定要慢慢地煎,这样带鱼的肉头紧有弹性。我看得肚肠骨也痒死了(等不及),阿娘怕我偷吃,便叫我到外面再去玩一会儿。闻到煎暴腌咸带鱼的油烟,我肚皮咕咕直叫,再也白相不动了。

    我挟了一筷子鸡毛菜,就往嘴里塞。想不到这菜咸得出奇,我连忙扒了几大口饭,才把这菜咽了下去。菜是下去了,但嘴巴像暴腌咸带鱼,上面一层盐,像吃咸橄榄。我本来吃饭就快,再被这咸菜一闹,三口两口,囫囵吞枣,一碗饭倒进了肚皮。看得我阿妹吃惊不小,连忙讲:“二阿哥,你吃得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吃你自己的饭,我轮不到你管。” 我没好气地说。

    我盛了一碗饭,挟了两块小带鱼。阿哥就讲:“一次只能挟一块。”

    “我这是第二碗饭了,为啥不能挟两块?等一会儿我还要吃两块。”

    “一个人只好吃两块。”

    “不对,阿娘讲一碗吃一块。我要吃四碗饭,当然能吃四块了。”

    “你当这里是幼儿园啊,来吃冤家。” 阿哥知道我在幼儿园是吃饭大王。

    阿娘就告诉我,照我这样吃法,我的定量是不够的,要吃到人家头上去了。

    她算是说对了。由于粮食紧张,国家根据个人的年龄、工种,分别规定了每个人每月的粮食消耗量,这就是每人的定量。不过,我认为这定得不合理。第一,阿婆讲我们十来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到夜读书,还要体育活动,定量二十斤都不到,叫我们怎么够吃。再说男女没啥区别,我和德明每顿都要吃三、四碗饭,而晓萍和丽华她们一碗都嫌多,这不公平。不过我们宁波人还是讲究“饭要吃饱”,阿娘虽然心疼,但也不限制我,所以我照样敞开肚皮吃饱饭。对我来讲肚皮吃饱就是幸福生活,当然有好小菜就更幸福了。

    我不想多费口舌,吃饭要紧。就咬一口带鱼,想不到这鱼咸到家了(不能再咸了)。我扒了好几口饭,才把咸带鱼送了下去。

    “二阿哥,你鱼骨头怎么不吐出来?”

    “我吃下去了。这鱼小,阿娘煎得透,骨头都酥了,可以当钙片吃。”

    不行,这样咸的菜要我天天吃,我如何吃得消。于是斗胆向阿娘直言:“阿娘,这带鱼怎么那么咸啊?是不是你‘盐钵斗打翻’了?” 阿婆有时菜烧咸了,她就讲,今天盐钵斗打翻了。

    “眼睛一眨,这两块带鱼就下去了。要不是咸一点的话,我看这碗带鱼都要到你肚皮里。” 照阿娘的意思,菜烧得咸是为了节约小菜喽。

    “阿娘,我们宁波人的‘下饭’ 老咸的噢?”

    “一点也不错,咸的‘下饭’ 就是‘压饭榔头’ 。 ”

    “哦,我晓得了。白饭咽不下去,咸的菜就像榔头一样,把饭敲下去。不对啊,阿娘。白饭我是咽得下的,倒是这菜太咸,我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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