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忧虑。
文人骚客曾写下许多诗句描绘重逢的场景,或欣喜激动,或遗憾感慨。然那些久别重逢无一不是在花前月下的诗意盎然之处,绝不会如我与丞暄今日这般,在一座灯火阑珊满地箭矢的石桥上。
“怎么不说话?”他问我。
“说什么?”我又问他。
他有些好笑,“我方才的话你不曾听见?”
“啊?”我一怔,唉,大约是又犯了一见这人便发愣的毛病。只得问他,“你说什么了?”
丞暄笑了出来,目光却透着几分责怪,“你怎么不在客栈里好生待着,还跑了出来?”
我拉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指着河对岸的巷子道,“方才他们追杀那人,穿了跟你一样的大氅,我就……”
话音未落,又是一支羽箭射到桥上,正落在方才我二人所站之处。
丞暄一言不发,拽着我就往河对岸跑。我往身后望了望,弓箭手大约藏在树上,也不知是谁放了个讯号,我们身后立时又跟上了数名黑衣人。
我不禁问丞暄,“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好端端地跑到大宁来做什么?广安呢,怎么没跟着你?”
他回头看我一眼,只答了一句,“广安还在客栈,片刻便会赶来。不过,怕是等不到他来,刺客便先赶上了。”
我足下发力,冲到他前方,“那还不快跑?!”
我二人在迷宫一般的深巷中绕了好几圈,总算是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这才小心地藏在几口半人高的大缸后头蹲下。丞暄看着我,指指隔壁一条巷子,“刺客离得不远。”
我抬头望了望巷子两侧的门面,低声谓他道,“此处都是些商铺,先进去躲躲吧。”
他挑挑眉,“商铺夜里皆落了锁,若贸然将门撞开,会惊动刺客。”
我嘿嘿一笑,将晚上撬茶饼时用的茶针举到他面前,“还好我忘了将这个从荷包里拿出去。”
丞暄疑惑地看看我手中茶针,又探头望了望门上的那道大锁,“你莫不是想……”
虽则生来便是天潢贵胄的金贵慕王殿下对我这市井伎俩颇为不齿,此时我二人却还是泰然坐在了人家老百姓的粮食铺子里。
我怕坐得高了在门窗上投了影子,便拉着他一同坐到地上。丞暄有了这两年的军旅经历,也变得少了些讲究,因从善如流地陪着我在地上坐定。
黑夜朦胧的微光中,他绝世的容颜显得柔和且虚幻。若不是亲眼见过这样的一张脸,怕是画也画不出这样天衣无缝的面庞与五官。
我由衷而叹,“我怎么会就遇上你了呢?”
丞暄淡笑道,“自然不是偶遇,我本是到棣州来迎你的,偏一来便被那伙人盯上,一时不能确定他们是为你我之中的谁而来,才未敢贸然与你相见。”
我微愕,“啊,我却不是与你说这个……”
“那你是要与我说哪个?”
想想自己方才问那话的因由,我自个儿都嫌自个儿痴傻,便也不再去提它,只接着他的话道,“没什么,那你这会子可知他们是为谁而来了? ”
丞暄低头饶有兴致地捏着我的手,浑不在意道,“大约是我吧。我一直在客栈等到傍晚时,那伙人见你来了似乎也并不曾有别的动作,又兼今夜他们到我房中偷袭,却不曾对你下手,我这才大致确定他们并不想为难你。不过也可能是故布迷阵,所以我让亲兵扮成我的模样离开客栈,自己也避在客栈外头,以免牵连到你……”
我苦笑,“偏偏我还自投罗网。那扮作你的亲兵可曾骗过那伙刺客尚未可知,却是把我骗得从二楼上跳下来寻锦衣华服的‘慕王殿下’去了。”提到此处我才隐隐觉得不对,“既然真慕王假慕王都不在客栈,何故广安仍留在客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