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大好,朕心甚慰。”
然他的表情实在不是个“甚慰”的模样。
果然,他又道,“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若不是一直知道你的病情,朕甚至以为……以为你是知道了什么才来见朕。”
我不解,抬头看他,却见那人将方才正看着的一张书信样的物什恨恨地捏成了团。
“可是有什么人惹陛下不快了?”最近朝廷似乎在整顿吏治,削减了官员的数量。朝中难免会有些反对之声,我还道他是为这些事不快。
不想曜日凛却说,“是,夏丞暄要拿济州与朕交换一样宝物。”
我醒来后听玉碗儿提起过,丞暄如今已占了大梁的半壁江山,西起靖西都护府东至河南道,势力连成半个圆,将建京不远不近地包围了起来。这与他当初的计划已不差什么,他还有什么缺的呢,竟要拿一整个济州来换?
不过早前听梅让说起过,丞暄当年留下我便是筹谋着要换一样东西,他虽放走了我,手上却还有大把筹码,不怕换不来自己想要的。如此一说,前后倒还对上了,因而我并不觉惊讶,便道,“他先将自个儿的砝码亮明,陛下只需掂量掂量这笔买卖是否合适即可。横竖是他有求于陛下,换与不换都在您。”
曜日凛神情凝重,“若朕说,不在朕呢?”
“什么?”我不曾听懂他的意思,济州是边塞重镇,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难道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不成?我又看了一回他紧皱的眉头,忽然福至心灵,“难道夏梁又要咱们派公主和亲?!”
丞昭昔日曾迎娶我大宁的白原公主,今丞暄的势头早压过了他,若有朝一日要取而代之,这点体面自然不能少。他不仅要娶公主,只怕还得娶个比嫤妡更尊贵的公主!然话说回来,纵要娶凛的嫡妹,济州这份彩礼也够厚重了。
凛怒不可遏地朝身后的博古架上拍了一掌,架子上的宝贝哗啦啦落了一地,连先皇的画像都跟着颤了颤。
李公公吓得不知怎么好,只能跪下不住地磕头,“陛下,陛下息怒啊,再生气也不可惊动了先皇啊!”
我劝李公公,“公公不必惶恐,圣上是性情中人,年轻时便是这样,先皇他老人家都知道。我身子不好,行动不便,可否劳烦公公命人再给我添一碗热茶来。”
李公公自然省得这是我给他的台阶,忙不迭地端着我的茶碗下去了。
我捡起一个没摔坏的夜明珠,走到他身旁搁回博古架上,“这么摔都没坏,可见是有缘之物。陛下别气了,老天让我这时候醒过来,说不定就是派我来给您分忧的。竟是什么事,值得您生这么大气。”
实则这已是僭越了,睿宸殿算是我朝的内阁了,等闲的大臣与妃嫔都进不来。纵进来了,也不能站到皇帝跟前儿去,只能远远地坐着、站着,或是跪着。
凛这会子心里不痛快,大抵便没有心思训诫我这些没规矩的行径,只侧过身来谓我道,“夏丞暄要的不是我的皇妹,是你。”
我着实吃了一惊,他不是还曾要拿我换东西么,如今怎么又要用济州来换我了呢?
凛接着道,“若他要迎娶我皇妹,朕当即便可回绝。可是你,子路,朕不愿再违逆你的意思,替你做主。”
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忙回到自个儿的椅子上坐好。
阴天了,凛的脸色亦愈发黯淡,他平静地望着我,“你去,还是不去呢?”
去,或是不去。
我闻言一怔,似乎直到凛问出口,我才发现其实这件事有两个答案。丞暄唤我回去,实则我有很多理由拒绝的,我可以出于矫情不去见他,出于两国的关系不踏入大梁,出于身体孱弱不带病远行,出于子凌死因未名不离开上京。
可是这些有理有据的想法方才都不曾出现在我热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