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我便吩咐小厮把饺子给您送房里去。大爷也快回屋吧,玉碗儿这便将饺子给您送来。”玉碗儿的嘴角已咧到了耳根子,这么大的风雪可会把他的牙床子给冻住,大爷我很是担心。
回到房内,丞暄已换了寝衣靠在炕上。他从我一进屋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竟将我的老脸看红了。
我用热水给他重新泡了茶,端到他面前,“眼下只有这些粗茶,你怕是喝不惯,且凑合着喝一些,只当是润润嗓子驱驱寒气吧,明日我让玉碗儿找管家要些好的来。”
他试了试温度,慢慢地将一整碗都喝下去了。我欲起身再给他倒一碗,他却拉着我摇了摇头,将我的手从指尖到手腕来来回回捏了几遍,才抬起头来谓我道,“大约是命中有此一见。”
我问他,“堂堂慕王殿下,还信命不成?”
他歪着头看我,“为何不信?我信命,却也知命运不公。”
我抬手抚摸他的脸,拇指指腹掠过他黑色蝶翼一般的睫毛。“眼睛好些了?”
他低下头,神色犹豫。
我闭上眼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呼吸的热意相互交换,“丞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的眼睛。”
他道,“大夫换了方子,眼睛的事暂时不必担心了。”
“这方子毒性大么?眼睛无碍了,可会有什么旁的害处……”
他温和地打断我,“眼下不是能瞻前顾后的光景,熬过这一向再议也不迟。你记挂我,我很知足。”
今夜的丞暄与平时不同,温柔中藏着欲言又止,明明是重逢时分,他的每一个眼神却都像是在与我道别。
“大爷,饺子来喽~!”玉碗儿在门外喊。
“饺子来了,你略等等,我出去拿。”我放开丞暄,疾走着出去拿饺子。
玉碗儿依旧是那副龟公脸,笑得有牙没眼,“爷,屋里炕烧得够不够暖和,热水还多么,俩人喝可会不够?”
我翻着白眼接过温盘,“看你爷的戏就这么有乐子么?赶紧回去睡觉,再多一句嘴,仔细广安大人帮你缝上!”
如今慕阎王虽已不再骇人,他座下的广安判官却威名犹在。玉碗儿眼珠子转了一转,大约估算了一番广安将他嘴巴缝上的意愿以及可能,匆匆说了一句,“饺子汤在最下头一层,大爷也早些休息!”
便脚底生风地跑了。
打发走这小子,丞暄竟也已睡着了。他卷着颇具泉城特色的染花锦被,半躺在炕上打着轻鼾,鬼斧天工的睡颜在这凡尘俗世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将软枕垫在他头下,尽量轻手轻脚地将他慢慢儿放平,又盖好被子。而后吹熄了快要烧到尽头的红烛,借着被木窗上雕刻的花纹裁剪过的月光掀开一个被脚,手脚麻利地钻进被窝,小心却坚决地贴在丞暄的肩头,揽住他的腰身。
就如同我们曾在一起的每一夜一般,就如同我们每一夜都在一起一般。
愈是熟睡的夜愈是让人觉得短暂,我自以为不过是被枕边人的一个翻身吵醒,没想到日头早已照得人睁不开眼。
丞暄似乎亦尚在迷蒙中,我爬到他身上,像加了一层被子似的将他盖住。这般迷迷糊糊的丞暄并不多见,我瞅准时机,对着他薄薄的的嘴唇便是一口。
桃花色的唇瓣上立时闪耀着水泽。
如此良辰美景的好时机,他非但不曾回吻我,还着实没有情趣地问了一句,“天思少爷是谁?”
“天,天思?他是泉城县的县丞啊,你选的那好县令傅知尘的下属。”玉碗儿这小王八蛋,若不是他昨晚在外头乱嚎,丞暄哪会知道天思的事。
“也是能在夜里出入你卧房的人?”丞暄挑眉垂眼,丝毫不掩饰自个儿的不悦。
日理万机的慕王殿下记性忒好,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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