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蛋花汤。“尹兄用大碗,我怎能用小碗?!来,咱们都用大碗,干!”
蛋花入口,我才隐隐觉得有异,酒里怎的有一股鸡蛋的腥气?
不过黄天思似乎不嫌腥气,直道,“好酒,好酒。”
我趁着黄天思还未倒在桌上,问道,“天思兄近几日为小弟所托之事费心了,不知可有什么眉目了?许家……可还有后人?”
黄天思笑道,“许家之事何须再查,十几年前便灭门了,不过许家有后人,我便是许家的后人!”他脸上亮晶晶的,像洒了的酒,像流不尽的泪。
傅知尘扶着桌子站起身,双手拍在黄天思双肩上,厉声道,“天思!你喝醉了!许家是灭门之罪,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奋力推开傅知尘,他想是一日武也不曾练过的读书人,竟教我推得摔在身后的圆柱上。“什么灭门之罪?谁判的灭门之罪?教他来见大爷!”
大爷我扎好马步等着傅知尘还击,不想他却只慢慢坐回凳子上,举着酒杯对着我皮笑肉不笑,“纵知是谁判的又如何,先生还能为许家翻案不成?若不能翻案,先生说,许家怎能有后人,怎敢有后人?”
酒意上头,我揪住他的衣领问道,“你只消告诉我,竟是什么灭门的大罪?!”
黄天思在我身后喊,“尹兄快住手,快住手,许家之事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
我回头看他,却被傅知尘一巴掌重重推在肩膀上,摔出去一丈远。
那文弱书生哪来的这般力气,再看傅知尘,身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人,且是我的老熟人。
“尹子路?你胆敢再碰他一下试试?!”梅让小爷横眉立目的像条护主的大狼狗。
玉碗儿赶忙过来将我扶起,对着那大狼狗便要咬回去,我扯住他的衣服让他站住,又谓梅让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梅将军。你的主子不是只有一个么,怎么走到何处都像条护主的烈犬似的?你何不一口咬死我,看看这回你主子能奈你何?”
“尹子路,你不必激我,待你被赶出慕王府,还不由我任意揉圆搓扁?今日我们暂不提旧账,只说说新仇,你在县衙殴打朝廷命官是何道理?”梅让的轮廓有几分像丞暄,他不必说话,只站在对面便已让我怒从中来,更何况还说了这许多惹恼我的话。
我冷笑,“我们喝酒划拳赏月色,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殴打他了?梅将军,现什么时辰了,你冒冒失失闯进县衙就为指证我殴打朝廷命官?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未卜先知的能耐!”
梅让看看傅知尘,傅知尘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开,恭谨道,“将军,下官确实在与黄县丞、尹先生喝酒,并无争执。”
涌雪泉酒实在烈性,我已分辨不清是自个儿在走路还是玉碗儿在扶着我走路,只管晃到黄天思身边,勾住他的肩膀仰头问梅让,“大爷跟自个儿的兄弟喝酒,也需你梅将军点头?”
此话一出,傅知尘、黄天思俱是一惊,被我勾着的黄天思小声嘀咕,喝醉后的红眼睛怯生生地盯着我,更像一只兔子了。“尹兄你,你都明白了?”
我歪着头朝他笑笑,“嘘,你的傅兄不是不准说么,那咱们就不说。不过,你应当叫我子路。”
不知可是我喝醉了酒眼花,梅让似乎也不大喜欢黄天思,他咬着牙望着我,像是终于憋不住话了似的,胸口颤得厉害。“尹子路,你还有心思在这喝酒?焉知殿下如今处境如何了?他为助在边界与俄羌军纠缠的宁军脱困,同意增援的宁军自冕州借道前往战区。如今宁军是士气大振,捷报频传了,未能保持中立的慕王殿下却何以自处?俄羌多少死士要行刺于他,可木拉塔的臣民可还会信服于他?这些或可放下不提,圣上处他又该如何交代?现圣上已将殿下革职,而殿下迟迟未交出兵符,只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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