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只显得华贵万方。
我道,“回来早不如回来巧,一早起来我便让玉碗儿熬了牛肉粥,这会子正好已煮得烂烂的,约摸不多时便会送来了。再配上昨夜煎的脆锅巴,都是你爱的。”
丞暄闻言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我,脸色煞白地问,“你如何知道我爱这些?”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警醒唬了一跳,仔细想想却也不曾做错什么,故而不知所措地问他,“怎么了?你不爱这些么?离开建京来西北前,广顺千叮咛万嘱咐说你爱软的和脆的,我这才记住的……”
听得这话,他才如释重负,脸上的血色与人气亦慢慢爬回来,“哦,原又是他多嘴,这也难怪。”
少顷,玉碗儿将粥端来了,他不知丞暄来了,边进来边扯着嗓子喊,“大爷,殿下中午回不回啊,虽则是放在砂锅里,这么冷的天,撑不住半个时辰也要冷”
他尚未唠叨完,便看见长身玉立的丞暄,不由得讪笑了两下,改口道:“殿下在啊,亲卫们也没知会一声,亏了我们大爷吩咐我多煮了您的份量。两位快坐下用些吧,这会子还滚着呢。牛肉是昨日广安他们出去猎回那头野牛上片下来的,香葱是咱们自己种的,鲜着呢。”说罢,还手脚麻利地布好了碗筷。
玉碗儿拿起碗勺,还打算为我二人一一盛上,我从他手中将小碗与汤勺接过来,道,“你去歇着吧,余下的我来。”
玉碗儿笑嘻嘻地瞅着我,眼中是不加遮掩的贼性。
我踢了他一脚,让他去了。
也不知丞暄看见玉碗儿方才那眼神不曾,我故作镇定地将盛好的粥摆在他面前,自己亦盛了一碗坐在他对面。
“你坐过来,到我这边说话儿。”
我迟疑了一下,坐着没动。须知营地里临时搭得营帐,再怎么奢华也比不得建京慕王府万一的。我二人此时坐在暖榻上,中间只隔着一张小方桌,一头坐一个人正正好,坐两个恐是过于挤了。他若是个孩子也罢了,偏此人肩宽腿长,此时唤我过去,是让我坐在他腿上不成?
不待我答话,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坐着,我过去。”
他鞋也不穿,起身跨了一步坐在我这一侧榻边上,我被他挤得往里挪了挪,他便跟着往里挤了挤。
他亦挤得难受,索性将一条腿伸到我身子另一侧,将我卡在他双腿之间,又将瘦削的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道,“我喂你。”
被他这样夹着,我哪里还有心思吃粥,只问他,“你,你这是何意?”
丞暄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牛肉粥,不仅不答话,还并了并那一双纤长有力的腿,将我夹得更紧了些。他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轻声道,“已不烫了,张嘴。”
他的声音简直如蛊毒如迷药,我乖乖地张开嘴吞下一口。所幸头脑中还残余一丝理智,初到梁国时发生的桩桩件件还不曾全就着他灌与我的迷魂汤吃了。我微侧过身,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殿下,我虽不曾谋害于你,然到底是宁国派来的细作。你待我已不仅仅是个‘好’字能够概括的了,帐中只有你我二人,想必也不是做戏给谁看,你这般待我……到底,是何意?”
他磊落地直视着我的眼睛,眼神中无半分躲闪。我亦死死地盯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也不知自个儿在期盼着什么,只觉瞪得眼睛都酸疼了,眼角直传来微微的热意。
他轻轻将碗放在小桌上,以食指轻轻擦拭我的眼角,“我只是……心疼。不论是在巷子里看到你被梅让的人刺伤,还是你为我日夜兼程赶来可木拉塔伤情加重,我心中皆是从未有过的酸涩与怜爱。我并无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这样待你。”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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