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是柳如是的闺房,三人改道,直奔房间。
房门最先是紧闭,衙役第一个进去的,里头有股黏稠的血腥味。
“哎,我的娘亲呀,这是流了多少血?”沈渡看着房间的惨烈状,嘴角抽了抽。
拔步床下方是脚踏,血是从脚踏分散状朝下流。深色的地毯被浸透了大半。
徐浪抱臂在屋里踱步两圈,靠窗的两个花瓶倒了,但是没碎,梳妆台被人动过,脂粉散了一地。
这就不难理解了,人是在房间被杀的,杀完人后,血流了房间满地,但是因为脖子上有掐痕,慌乱之下,顺手拿过梳妆台上的脂粉把脖子上的痕迹给掩盖住了,然后再从房间把人弄出去,扔到井里。
徐浪锁着眉往门边踱步,刚刚进门的时候,他看的清清楚楚,门槛乃至四周,干干净净,并无血迹。
十夫人背后有伤口,从门口运出去的话,不可能没血迹,若是说清扫过,那为何只清扫门口,不连地毯梳妆台一并清扫?
人是如何出去的,难道不从正门?
徐浪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脑子不够活跃。
若是走的窗户,窗沿和墙外也会有痕迹,并且墙边有杂草和灌木,更不容易被抹掉。
可是窗沿干干净净,靠窗的墙壁也干干净净。
人到底去怎么出去的?难道从屋顶?
不可能!
徐浪又立即将这个假设推翻,从屋顶出去,动静更大,破绽更多。
就这么凭空出去的?人可不像酒肆里那个信口开河的说书先生说的,能长翅膀。
徐浪的双手从前胸挪到了后背,他低着头踱了两圈,一定有什么地方,他没注意到。
并且,还有一个问题他想不通,为何柳如是死在自己房间,但凶器却在另外一个地方。
“匕首是从哪里找到的。”
“王大厨房里,刚刚不说了么?”沈渡讶异徐浪的健忘。
“老徐,你是被她感染了么?”他抬抬下巴,指了指端木允。
端木允眉心打了个结,“你是在说我蠢么?”
“沈捕头,我和你初次相识,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
沈渡勾唇一笑,有几分自大狂妄,“看来你也没那么蠢。”都能看出在针对他了。
“你不要如此轻视人,有一天你会后悔。”端木允眉头皱的更深。
爹爹说过,凡事忍一分,让三分。
她是不想跟他计较。
徐浪并不理会这二人。
“我问的是具体位置?”
“王厨子床底下。”衙役答。
“去寻王厨子,问他一问。”
东三厢房布置简陋,并非长住之地,王厨子家在城中东安街,每月一半时间宿于张府,一半时间则归家。
王有一妻一子,妻患腿疾,常年卧床,子未及弱冠,在外地替人做一些买办营生,并不常归家。
巳时刚过,王厨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他也不说话,就双手撑着头呆呆的坐着。
王李氏拄着拐杖出来,满脸愁容,中年妇人,衣物俭朴却也干净,“当家的,你怎么了?”
王厨子不回话,就只是摇摇头,然后低叹一口气。
“可是张府的月钱发不出?”
“琪儿上个月回家一趟,留给我们的还有一些碎银,应该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王厨子又摇摇头,“不是。”
“张府是大户人家,不曾克扣我们下人。”
“那你怎么了?”王李氏眉心的郁结更深,“你可是身体不适?”
“有没有去看大夫?”
王厨子还是摇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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