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新年,束禾第一次在这个带着花园的二层小洋房度过。
除夕夜,男人女人依偎在客厅皮质沙发里。
糖果剪纸红包,除了隔壁房间的那个冷漠男孩,女孩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了满足。
直到正月十五那天,这幸福被掰开了一道。
“我又可以弹琴咯!”
束禾背着刚收到的新年礼物,一把小吉他,哼唱着千禧年时新的流行歌,蹦跳走着。
早在四五年前,束禾喜欢唱歌,小学老师都说有天赋该好好学音乐。
无奈那时孩子父亲刚重病去世,根本无法支撑任何课外班的费用。李玉瑶只能敷衍着问弄堂里的初中孩子借了吉他。小束禾摸索着别人的书和教材,竟也学会了几个和弦。
想到这里,李玉瑶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女儿,模样长的好,脑子又聪明。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正一点点超过同龄孩童。
以前弄堂里家家都喜欢她,现在也如此。
不说别的,余子强逢年过节对小束禾的礼物和关心,也从不比他那个孤僻的亲生子少。
今天又给零花钱买了新琴,女人想着,该回去叮嘱一下,让小束学首新歌,再讨好讨好这个“新爸爸”。
“爸爸去队里聚会,想必这会也该到家了。”
李玉瑶对束禾说着,打开家门。
夜里七点多,门厅没开灯。她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
束禾小跑着进来,想给大家好好看她的新琴,然而却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余路。
一道血痕,从右额角,淌到了12岁男孩已经开始略显坚韧的下颚。男孩睁开了眼,嘴唇惨白的看着束禾。
“哎呀小路你怎么了”随后跟进来的李玉瑶吓了一跳,想凑上去看看男孩,却还是止住了脚步。
她转过头叫着,“阿志?”
一楼主卧里,传来中年男人醉酒的一声回应。
“该是和同学打架了吧”李玉瑶低声说道,语气迟疑着,似乎在询问男孩,又似乎只是在安慰自己。
“我去让你爸来看看你,”女人提着包,看了眼沙发前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慌张地脱了鞋躲进房间。
临进门前瞥了眼要上前的束禾,低声说道
“快进屋去,别多管闲事。”
客厅里只剩下男孩女孩。
小束禾放下琴,呆呆地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她放下灯,走到男孩面前。
束禾家自来余家前一直很穷,营养跟不上,到现在还坐教室第一排,而余路又长高了,坐着视线也与她肩膀齐平。
她看着余路右额角那条深深的口子,有个玻璃扎还嵌在里面。女孩鼓起勇气靠近他,
“要不要叫妈妈,送你去医院。”
男孩摇头不语。
“那你,你要回去躺着吗?”束禾支吾说着。
半响后,余路抬起头看着女孩,
“我站不起来。”
束禾见他有了回应,愣愣的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我扶你吧”。
她想,带着一点让这个隔壁男孩别再讨厌她的小小“心机”,又同时夹杂着孩童真实的可怜与同情。
她的手伸过去,挽着男孩的左手。
余路意外的没有拒绝,大概是坐了很久。
他咬牙靠着束禾站了起来。幼小的女孩身体晃动了一下。
束禾一点点的挪动,她把余路搀回了房间。
“那我走了?”她看着靠在床背的男孩,又指了一下额角。
“你这里,还有个碎片。”
余路抬起手,循着她指的方向摸过去.
女孩呀的一声,靠近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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