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捂着脸就要起身出去跪着,床上的张氏此时已意识到不对劲儿来,连忙喝道:“站住!”
小丫鬟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得老老实实的。
绢香替张氏顺了顺胸口,轻声道:“太太,不过是小丫鬟不懂事,嘴里没个把门的瞎咧咧,太太不必理会得她,罚她个教训便是。太太刚生产完,正是要调养的时候,不值当为了这个气坏了身子。”
张氏丝毫不理会,只紧紧地盯着小丫鬟:“瑚哥儿怎么了?”
小丫鬟低着头哆哆嗦嗦的不敢说。
绢香和绵香相视一眼。
绢香继续劝道:“太太——”
张氏猛地一转头盯着她:“你闭嘴,我要听她说。”
那眼神像是里头有把刀子似的,看得绢香心头一颤,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一旁的绵香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开口。
张氏又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声音柔和,却叫人听了心里发颤:“来,你告诉我,瑚哥儿怎么了?”
小丫鬟全身发颤,哆哆嗦嗦道:“瑚、瑚、瑚大爷……他、他落水了……”
张氏倏的睁大了眼,心里既惊又忧,嘴唇颤抖,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了。
“太太!”
“太太!”
绵香和绢香眼疾手快得扶住身子歪倒的张氏,呵斥旁边愣了一圈的小丫鬟:“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太太都晕倒了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张氏晕倒,贾母和王夫人也得到了丫鬟的禀报,双双赶来东南院张氏的院子。
太医赶来给张氏把脉后,开了药方又细细叮嘱了丫鬟好久,这才提着药箱离开了。
太医才一离开,贾母看了一圈儿院子里排排站的丫鬟婆子们,问道:“是哪个丫头老婆子在大太太面前胡吣?”
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儿。
王夫人静静地立在一旁听贾母说话,面上一副低眉顺目、恭恭敬敬的模样,只心里却在为那说漏了嘴的丫头婆子叫好。
“瑚哥儿落水这事儿,我已发下话来,不许任何人在大太太面前提起!”
贾母拿眼往底下头快埋到胸口的丫鬟婆子们身上扫了一眼,突地喝道:“鸳鸯,你去,将人牙子带来,领了那碎嘴的东西发卖了!”
从贾母身后走出一个年约双十、相貌清秀的丫鬟来,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话落,那鸳鸯转身就要去领了人牙子来。
突地从一排排站着的丫鬟婆子中传来一声哭喊:“老太太,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回罢!”
鸳鸯微微顿住了脚,悄悄朝贾母脸上看,见她半闭着眼、神态沉静的模样,便又抬脚往外走去,将人牙子钱婆子领了进来。
钱婆子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笑出了朵花儿:“小人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
贾母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跪在地上直哭的小丫鬟,淡淡地道:“这丫头规矩不行,你领了去罢。”
钱婆子顺着贾母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乌黑的头发扎成了双环髻,面皮白净,眉目清秀,倒是个模样周正的,一双眼里不断地淌下泪水来,瞧着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她心里盘算着,等这丫头再大个两年,模样长开了,卖到富贵人家做丫鬟做妾,就凭这般秀气的容貌,少不得她能多赚几两银子。
于是,钱婆子笑呵呵的朝贾母行了礼,强行领着那小丫鬟离去了。
……
大房新出生的哥儿的洗三宴并没有大办。
——他母亲和兄长如今身子不大好,须得静养。
若办洗三宴,则扰了他母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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