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无限怅恨地望着青冥大雨中的郭郡，痛苦地想着，自己携带了三万人马，加之原来的四万人马，竟然全部葬身于此，一个也没有逃出来，而对方只不过大约损失两万多人。这是一次多么惨痛的失利！可是假如自己的人率先抢占了高地，挖堤放水，那么情况则完全倒转了！

    不知怅惘了多长时间，惟听得水里士兵的死亡叫喊都消失殆尽，他正要走。突然之间！远处高地出现了一位大将，带着几十个人，大将的目光穿透了雨幕，割碎了光晕，从盔甲上往下流淌的雨水形成了威严交织的气势！

    韦晴！

    韦巍用傲然不输的眼光凝视着他，似乎在说，你以为你们赢了这场战争，就可以高枕无忧，或者一直赢下去吗，做梦！

    韦晴的眼光似乎说，我将来一定要为我牺牲的袍泽兄弟报仇！

    两人眼光里都带着血色仇恨，有一种不杀了对方就不解恨的戾气！

    雨水河水似乎将带着血液的仇恨分离出来，在呼啸的风里激荡，咆哮，所有人都闻到了刺鼻的血腥气。那仇恨随后开始呢喃。

    韦巍离开，而韦晴那个仇恨的眼光将永远、永远铭记在他头脑中，即使到了久远的以后，两人之间的仇恨已然淡到了极点，这个眼光仍然挥之不去，成为他时时梦境里的梦魇，让他屡屡从噩梦中惊醒。

    韦晴带着上勇队站在高地，目送着韦巍离开。

    郭远不无痛心地道：“跟着我们挖堤的兄弟们，竟然一个都没有救起来！河水来得太快太猛了，那冲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找不到彼此了。”

    韦晴道：“可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节度使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终于爬上了高地，见到韦晴，大为惊喜。

    韦晴连忙扶起他，焦急问道：“你知道节度使去哪里了吗？”

    “节度使领兵上了这高地，然后走了！”

    韦晴听了，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

    “太好了，太好了，郭远，节度使没死！”

    又问道：“这大水把敌人淹死了多少？”

    “敌人应该是全军覆没了，我估计差不多能有六七万人。可是，可是我们自己也死了很多人啊！”

    韦晴脸色骤变：“死了多少人？节度使没有把人都领上来吗？”

    “算上攻城的，还有被淹死的，我想节度使身边也就剩下了不到一万人吧。”

    郭远大吃一惊：“什么？节度使来时可带了五万多人啊！”

    那士兵道：“对，已经就剩下一万不到了！”

    韦晴着急道：“节度使剩下这么点儿人，肯定是回静宁了！走，我们回静宁找他去。”

    那士兵道：“我隐约看到节度使带着人从东边走了，更何况，更何况回静宁的路现在都被淹没了！”

    郭远道：“那节度使有没有可能从东边走，然后绕道回静宁了？”

    韦晴忽然想到此前张守夺粮的心志，那意志坚如磐石，绝不是这么一次失败就可以摧毁的。

    他说道：“郭远，你现在快马从东边走，然后绕道去静宁，看看节度使在不在那儿！”

    “好！”郭远一声答应，迅速在黑夜大雨里消没了身影。

    韦晴对那士兵道：“你给我好好重复一下这次的战情。”

    大水飘飘荡荡将整个郭郡灌满，雨势终于小了。上勇队兵士们都无声地望着这条新河，心中充满了痛苦。现在有多少曾经共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都无声地在河底长眠，默然地睡去，却永远停留在了他们的心中。

    但是为了战争的胜利，所有人都知道决堤放水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倘若节度使被杀死，等来的，不过是举国数年的动荡。

    韦晴带着人去城外等郭远。好几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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