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韦晴又沉沉睡去。等到东方泛出的微亮自窗棂透进来,才睁开了眼,发现节度使竟然在自己身旁守了一夜。
“您一夜未合眼?”
张守疲倦地拄着床沿站起,到窗边直了直腰,望着窗格间跃动的清晨微光,他忽然转过了身,目光如炬:“张烈穿了敌人的衣服却仍然半路被杀,消息这么快就能够传出去,我们的人里,还真的是有内奸了。”
韦晴道:“对,而且那天早上我们碰到严绝的时候,他甚至知道张烈兄弟是去找药了!”
张守惊道:“这么说来,有内奸当是确凿无疑的事了。”
韦晴沉思:“而且,不光这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我现在才回过味来。”
“什么事?”
“严绝知道我去长安是找青梅竹马,他能知道这件事,肯定也是内奸告诉他的。”
张守大踏步走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么说来,我几乎可以确定内奸的范围!”
“什么范围?”
“张烈出去找药的事,除了我知道,还有三位谋士,两位回来的郭郡、良郡的将军,以及一些士兵和大夫。”张守道,“可是你去长安是要找青梅竹马的事,却只有我,以及那三个谋士知道。”
韦晴道:“所以,范围几乎可以锁定在这三个人之中了!”
张守的侧颜落在床边的半厘阴影中,深渊眼眸眨了一眨:“这三个人,最不可能的就是严退。”
韦晴道:“为什么?”
张守望着韦晴:“当年,郭郡危在旦夕,是你劝服了来访的使臣严退,扰乱了敌人军心,才保住了郭郡。这段时间我观察严退,觉得他可靠忠诚,所以,绝不可能是内奸!”
韦晴道:“他本就自敌城来,说他是内应,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你对你自己劝来的人都这么没有信任吗?”
韦晴道:“我虽然也信任他,但是我们做什么事,不都得找实证吗。现在他们三个都有嫌疑,我不能说谁一定是清白的。”
这时,郭猛和戎灼敲了敲门。
张守起身迎接,笑道:“两位兄弟有什么事吗?”
戎灼道:“魏清流魏先生回来了,说带来了重要情报,此刻在你房间等你。”
张守道:“好,我现在就去。”
魏清流站在房屋正中央,一动不动,侧影落在一旁的帘幔上。
“先生,你回来了,辛苦了。”张守匆匆进来,“请坐。”
下人们给上了两杯茶,魏清流不等喝茶,匆忙道:“节度使,粮食被藏在了郭郡,探子乔装改扮进行打探,发现郭郡的粮仓里多出来了大量的粮食!”
“郭郡?可是郭郡地处低洼,粮食容易受潮,怎么能储备那么多的粮食呢?”
“节度使,敌人也许正是想到了我们不可能认为粮食会储存在郭郡,所以反其道而行之。”魏清流道。
张守呢喃:“反其道而行之?可是粮食几乎要损失一半啊!”
“宁可损失一半粮食,都不能让咱们把粮食抢走呗。”
张守望着魏清流,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时怔住。
“怎么可能呢!”他喃喃着。
“探子报来的情况就是如此。”
“所有探子都回来了?”
“都回来了,只有去郭郡的探子说粮仓里多了大量粮食,其他探子都说城内的粮仓无动静。”
“这些探子,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啊?”张守问道。
“节度使,您要是不相信我,也没什么,不用这么怀疑我似的。亏得我今天得信之后,没有在屋里给亡父上香就先过来汇报军情,结果还是这么个局面!”魏清流生气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