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章 减字木兰花(第1/4页)  山河入琼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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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枢门怀君长老白衣白发,望着甚是仙风道骨——然也仅仅只是望着而已。

    此人有个十分清奇的毛病,那便是无论何种境况,但凡听他说话之人超过三个,他便紧张得不能自已,双手发抖,心虚得如一个待审的犯人。

    有人猜怀君长老该是闭关太久,猛地面对人流太过紧张。又有人猜,或许他被那位惊才绝艳却又英年早逝的师兄保护了太久,年纪轻轻初担大任,免不了心中又愧。

    然而无论众人的猜测跑偏到了何方,此人曾在四方成道会上将敌手们一个个揍得剑都拿不稳,又曾在宗晅之战中连斩潇湘无归两个大妖,这是仙门一段佳话,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若非此人的耳根子实在太软了点,性子太温了点,依他的剑法之狠厉,之精绝,他定能接过其师兄山石道人的位置而成为天枢一门第二十九代掌门人。

    然而怀君的为人远没有他的剑法有威严。

    譬如当下,他紧握着右拳,眼尾发红,分明已然怒火中烧,看起来却恍如一只委屈兮兮的可怜兔子。

    “……临衍是我师侄!”

    怀君话音刚落,映波咽了口口水,飞一般地撒丫子落荒而逃。

    他将“师侄”二字狠狠念了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越兰亭初时他还有些愧疚,但她眼看着此人如护犊老母鸡一般端立在临衍的房门跟前,一脸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神挡杀神的神态,嬉笑了两句,道:“那不是很刺激么?”

    “……”

    但凡有一线可能,怀君都恨不得将天枢门众小辈弟子都一一地拴起来,圈在她的百尺之外永世不见。然而饶城之事是她帮忙破的,临衍的命是她救的,怀君自己的剑诀还有一部分是她讨来的。

    既有这样难解难分的前因在,他还记挂着那百十年前的一点破事好像显得又太过没有排面了些。

    越兰亭不欲与他为难,收了笑,给了他个台阶道:“方才是开玩笑的。我……来给他带个话。”

    “什么话?”

    怀君伸出手,摆明了不让她进去。越兰亭技出无奈,道:“你真要如此么?”

    “……我警告你,我师兄就这一个徒弟,你最好离他远些!”

    越兰亭叹了口气。这又同山石道人有何关系?

    然则二者对峙,相顾无言,万分尴尬之际,临衍在里头轻唤了一声:“……师叔?是不是兰亭姑娘?”越兰亭朝他挑了挑眉,一如胜利者般洋洋得意,欠兮兮将房门推开了一个角。

    事已至此,他再是不愿也只能让开身。怀君刚行几步,恍然大悟,脸色又较方才更黑了点。

    ——可是他为何唤她越兰亭?!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二人孤男寡女已经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房中不尴不尬地凑在了一起。

    ***

    屋内陈设简朴素雅,除去居必要品外无一件装饰器物。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毛笔由大到小由左到右齐整整挂着,宣纸一丝不苟叠得无懈可击。

    越兰亭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收拾屋子的本事比你师父还要令人瞠目结舌,你们一个个地都从哪里学来的这般奇巧淫技?

    临衍面色红润,身强体健,刚一推开窗,只见怀君拂袖而去,步履急促,仿佛逃离凶案现场般慌忙。临衍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道:“师叔一贯脾气好,这是遇上了什么?”

    越兰亭忙道:“你喊我过来有事?”

    临衍指了指木桌,自己也在床边坐下。

    “你睡了两天两夜,本该让你多休息。但我方才听他们说那妖花已经被洗尘山庄铲平,孟家之事告一段落,官府那边交了差,双方皆大欢喜,我本该告知你一声——姑娘同我师叔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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