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塞满衣服的衣柜，打消了将衣服拿出来的念头。

    回身准备下去打水来个大扫除的时候，清晰地看见萧停云的无措。

    “不习惯？”她笑着问，对此可以说一点也不意外。

    “……还好。”不习惯是真的，主要是跟心里的预期不一样。但要说多么不习惯其实也还好，他去过不少地方，风餐露宿过。虽然这里条件差了点，但好歹不是餐风饮露不是么？

    “收拾一下，把东西换掉，会好很多。”舒服是不可能舒服的，但至少没有太古怪的味道。

    相比于同村的许多人家，姜家在这一点上确实算不错的。只是再不错，也无法跟他们原本的生活比。

    像这个房间，里面没有窗，阴暗又潮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霉味。楼板也是木头，说好听点是不知名木料的香味，难听单就是木头腐朽发霉的味道。

    腐朽也不至于，她刚刚观察过，有些木料是新的，显然换过。只是该有的味道一点不少，甚至糅杂一起，那滋味莫名酸爽。

    将仙子拖入凡尘的罪恶感又来了。

    “要做什么，我帮你。”仙子撸着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

    下去的时候，姜笑听到姜奶奶在打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姜笑只能听到说话声，听不清内容，很快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

    “先清扫吧。”她摇了摇头，也没放在心上。

    她能做什么？不就是叫儿子女儿回来讨伐她？她的叔叔是个无能的，婶婶又强势，过来谁讨伐谁还不一定。至于小姑，嘴巴厉害也有手段，却也管不到她头上。

    萧停云见她出神，也没打扰，而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他其实很疑惑。虽然他没多了解姜笑，可看得出来她过得不错，说个大逆不道的话，这死老婆子那么对她，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退一万步说，死老婆子有儿有女，就算有什么也轮不到她照顾。所以干嘛舒心日子不过非要跑回来找虐呢？

    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没有感情，那一定是钱了。

    姜笑父母留给她的钱被老婆子占了？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推翻了。从这些房子可以看出姜笑家里的情况，她父母又很早过世，留下大笔遗产的可能性不大。

    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贸然询问，萧停云只得压下，开始帮忙做这做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姜老婆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神色不善。

    姜笑没搭理她，萧停云更不可能找事。刚才的事他算是明白了，这老婆子跟他之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是可以上一秒恶狠狠威胁你，下一秒就能躺在地上打滚哭嚎卖惨的那种。

    这种人他应对不来，还是安分一点吧。

    说是应付不来也不对，只是对方是姜笑的奶奶，不管人怎么样，占了这个身份就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们不搭理，姜老婆子却还不依不饶了，一个劲地追着他们叭叭，甚至还回忆起了从前，说自己含辛茹苦把姜笑养大，没想到养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忘恩负义这些词她说不来，实际用的哪些词可比忘恩负义难听多了。

    “可我怎么听说，您是要丢掉我的？”姜笑没忍住，怼了回去。

    她早产，又是女孩儿，当时来的赤脚医生扬言她养不活。她当时确实孱弱，一周多才睁的眼睛，幼年的记忆基本都和药有关，盼孙子盼到疯魔的姜老婆子嫌弃得不得了，她几岁的时候还在撺掇姜父姜母把她丢掉再生。

    但是姜父姜母一直没有再生，直到她八岁那年姜母意外怀孕，两人还瞒着她要打掉。

    八岁的她其实懵懵懂懂，但是这地方家家至少两个，别人都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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