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二十三矛盾(第1/3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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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离大厅的房间里,新爵士仍旧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以前我以为,只要举剑的因由是为守护弱者、捍卫正义,那便没有任何问题。”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现在我才发觉,保护别人意味着什么……我不后悔杀了人,纵使再有万千次选择的机会,该做的,还是要做。只是……该怎么说呢……”

    金发男孩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友人掌心之上,牢牢攥住。

    “这是救人的手。”他说。

    而行好事也要求代价。这代价正是救人者对自己内心的不断审问:

    既是“正义”的、“正确”的一方,为何最终还是不得不手染鲜血?救人若需要杀人,杀人者和救人者的身份又如何共存?

    捍卫正义,其实是一个艰难且毫不利己的选择。

    没有人生来就知善恶。知晓何为正,相对地也知晓了何为邪。看得见那条线的人,自发地约束自己不作恶;看不见的、视而不见的,既已无法自我约束,便需他人来强制。救人,是为义;伤人,是为不义。为救无辜之人而伤害有罪之人,外人看来自是无可指摘的正确;而深晓那条界限的人心中,纠结的却是自己为实现“义”而不得不采取的“不义”手段。

    但除此之外,确实也是毫无办法。

    若通晓道理,作恶之人首先便不可能为恶;若非使用暴力压制,无力反抗的弱者又何以得救。正义,从来不是一个嘴上说说就能成真的想法或理念,而是需要“贯彻”,需要“执行”的行动。而它给予的最直接的报偿,竟是对执行者心的折磨。

    “我明白。”银发少年反握住友人的手,“放心,我没有看轻自己,也知道纠结不出个结果。其实,也只是觉得不公平啦。那帮恶徒干坏事时不觉得难受,我救了人,怎么反倒难受得够呛。”

    “所以说,好人总是不得不吃尽苦头啊……”

    大厅里,福尔唐伯爵发现自己的三个儿子有两个已不在宴会场。

    长子的态度他很清楚,不意外对方提前离席;今日获封的儿子大概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会跑出去也合情合理;眼前的小儿子,一味在对参加宴会的女孩儿们献殷勤而不顾其他。做父亲的问出“你的哥哥们去哪了”却只收获茫然的摇头时,心里觉得自己确实是把这个孩子惯坏了。

    “倒也不是说期望他能像上面两个哥哥那样,只是,多少该懂点事情。”

    伯爵端着酒杯,悄声对站在身侧的博朗杜安抱怨:“克罗德班和他同年,看着就稳重很多。”

    “因为上面两个哥哥不懂事情啊。”艾因哈特伯爵一同叹气。

    各家有各家的愁。博朗杜安向来以自己名骑士的身份为傲,即便在芬戴尔一役中颜面尽失,对骑士的笃信却是丝毫未减。大族世家,对于传承一类既是格外看重,家主的思想自然也比寻常人家更为刻板。阿图瓦雷尔这种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继承人,在艾因哈特伯爵看来甚为理想;而自家这个,十九岁了还磨磨蹭蹭没完成骑士修业的老大,就是不务正业的典范了。

    “按常识,老大老二老三都做骑士,弟弟们正好可以帮衬长兄统领营地和骑兵团;长女嫁个好人家壮大家族实力,小儿子做点无足轻重的营生,或管管机工房,或读神学院,就都很理想。”

    博朗杜安看着前方和别人谈笑的孩子们,继续道:“结果继承人把机工房当家,女儿要去做骑士,老二想做无足轻重的营生。该干什么的没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的都干得热火朝天。哎,弗朗塞尔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也就克罗德班像点样子。可昨天我这么跟所有孩子讲,你猜怎么着?”

    艾因哈特伯爵痛饮了一大口:“哥哥弟妹们还没说什么,克罗德班先不高兴了,说不是为了满足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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