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 二十一残响(第1/3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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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夫人的离世让为奥尔什方冠姓一事彻底没了可能。

    对此,伯爵有诸多愧疚遗憾,当事人却不以为意。孩子长成少年,已能逐渐看清自己经历的诸多“理所当然”中有多少是毫无道理的约定俗成,又有多少是人本心中最深刻的向往和最疼痛的选择。

    比如恨,也比如,爱。

    两样似乎都只是自然而生的情感,但归根结底,却又都是人所为、人所选。种族、出身、他人对自己的偏见,这些以及其他一切自己不能决定、不能改变的事情,纵然为之伤神、为之痛苦,也无法影响现状分毫。憎恶、嫉妒、仇恨,沉溺其中就能让这一生好过了吗?事实已经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么,又何必去恨、去在意,何必把自身宝贵的情感和努力投入到无底深渊。

    还是选择去爱吧,还是多看看与自己相关的一切。看自己珍惜的人们,看自己能做出的改变,看自己能达到的高度。家也好,归属也罢,不需要你来“施舍”我,而是我去“赢得”它。

    第六星历一五六六年,晚秋。

    福尔唐伯爵府邸今夜十分热闹。日前,艾因哈特伯爵为感谢奥尔什方救下自己被绑架的幼子而向教皇厅申请了表彰。领主保举外,事件的知名度亦很高,教皇厅随即决议为少年封骑士爵,以滋嘉奖。

    按道理,保举人为艾因哈特伯爵,骑士爵位也该由艾因哈特伯爵授予。但事件发生时,奥尔什方的身份是福尔唐伯爵的侍从骑士,由主人来授爵,也是合情合理。两位伯爵随即产生了友善的争执,最后决定让银发少年自行选择。

    “多谢伯爵大人的美意。”准骑士爵有礼地对博朗杜安致谢,“但喊了好几年的‘以福尔唐之名’,实在是难以改掉啦。”

    爵位落在谁家就此敲定。福尔唐伯爵随即向教皇厅及盟友家族发出通告,封爵仪式过后的庆祝晚宴也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自女主人去后,伯爵府邸已有两年没有大摆宴席。这番虽是以庆祝侍从封爵为名义,因其天然身份的特殊,做父亲的也额外地投入了些心思——十多年间,处在最爱玩最爱闹年纪时的孩子,没有一次能够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自家的晚宴上。这次情况不同以往,他将是宴会的中心。

    府邸内,埃马内兰因佣人的忙碌而快乐万分。

    旧时光仿佛回来了。

    纵然府邸的女主人、他的母亲已不在,她操持宴会时带来的热闹却重现在偌大的伯爵府。十五岁的少年穿梭在运送食品酒水的仆人间,时不时顺手尝一下,而后做出煞有介事的点评。冷不防有一双手按上他的肩膀:“埃马内兰,不要在这里添乱。”

    声音低沉,二少爷心里一惊,以为是被伯爵抓包。然而回头一看,却是他刚刚返家的亲哥哥阿图瓦雷尔。

    福尔唐家的继承人,面上并无喜色。

    设宴庆祝一事,他心中并不赞同。固然守丧期早已过去,儿子的悲痛却还清晰着。旁人道“夫人已经走了两年了”,他想的却是“才刚刚两年”。

    一年之前,受训满十年的阿图瓦雷尔顺利出师,由他所侍奉的指挥官认可成为骑士后,前往永久湖营地就职成为驻守骑兵团的小队长。从他出生起就被铺就的路,至此平顺地到达了一个结点。继承人无须为谋得爵位劳心费力,只要无功无过地走下去,伯爵的名头,在某一天会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

    这个自然而然,在异母弟弟获封骑士爵的消息传回时,突然让他感到了惶恐。

    “我这样下去可以吗?”他想。

    自然而然源自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出于继承制度。等级森严的伊修加德,自建国起就贯彻着长子继承制,以确保血统纯正的贵族们拥有平民无法轻易触碰的权力与权利。这是无人质疑过的规则,因为在伊修加德人所受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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