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二十遗物(第1/4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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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带走生命,留下伤痕。

    在亲族心中,也在物件之上。伯爵夫人生前居住的房间,将在整理后被关闭起来。门上不会落锁,但想必也不会再有人主动推开房门——那其中已经没有他们想见的人,进去也是睹物思人,徒增悲伤。

    夫人生前的一切用具,或将同样被收入这间卧房,或交由下仆洗净包好后移入下层保管。福尔唐伯爵府邸失落了女主人,诸多统筹和安排都必须由伯爵和总管亲力亲为。然而时局并不予人沉溺悲伤的奢侈,即便位高权重也是一样:福尔唐伯爵在服丧期内也不得不赶往各个营地巡查,备战随时可能再度来袭的尼德霍格及其眷属。

    忙乱之中,阿图瓦雷尔无言地接过了遗物整理的职责。

    按礼仪来说,即使是长子也无权插手父亲对私物的处理。但现在,可以在家中做主的也只有十七岁的未来家主——甚至从感情上来说,经常陪伴母亲的继承人比伯爵更清楚伯爵夫人生前对一些事物的安排。

    比如,哪些家传首饰要赠予继承人未来的夫人,哪些又要给次子以后的妻子。这些琐碎的事从未被仆人记录过,却常常出现在亲子间的闲谈中。

    黑发少年带着自己的管家和两名女仆,在母亲生前使用的房间走动清点。埃马内兰有时会跑过来,沉默地看长兄工作,然后又一语不发地走开。阿图瓦雷尔不清楚他是单纯想呆在血亲身边,还是想要一两件母亲的遗物作为纪念。

    “如果想要,也得等父亲过目清单之后。”他这么对弟弟说。

    埃马内兰张了张嘴,第一次没能说出话来,第二次开口时嗓音沙哑:“不……我……我总觉得母亲只是赴宴去了,想看看她有没有回来……”

    他哥哥按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兄弟二人在房中并肩而立,望向梳妆台上摆放的香水脂粉一类。他们的母亲很久没能去赴宴了,可印象里她离开府邸时,房间内的陈设确实也和现在一样。

    “你可以这么想。”阿图瓦雷尔安慰弟弟。

    “不,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埃马内兰用掌缘敲了一下额头,“只是……有时总是会……忘记这件事发生过。”

    适应需要一个过程。

    无论是适应一个人,还是适应失去一个人。十几年的相伴已将习惯刻入人的骨血,一夕间的巨变,改变不了多年的惯性。

    兄弟二人一同静默了好一会,好像都在侧耳倾听门外是否有熟悉的脚步声。可惜,往来均是仆从,母亲礼鞋踩在地毯上的独特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大少爷,这些您看……”

    伯爵夫人的贴身女仆捧来一个首饰盒,打破了少主人们逐渐沉淀的哀愁。掀起的盒盖下,是一些刻有福尔唐家徽的首饰。伯爵夫人已佩戴了新制的一套家族纹章入土,这些是她惯常使用的。

    这一类首饰,彰显所属家族的意义远大于物件本身的价值,又是为家族成员订制,并不会赠予他人。女仆向少主人展示过后,随即阖上盖子,准备归在收纳保管的那一组中。岂料埃马内兰叫停了她。

    “大哥,等你问父亲时,帮我要这枚母亲戴过的戒指吧。”

    “戒指,是吗。”

    “其他首饰男性不好佩戴,但家徽戒指,我想……”埃马内兰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而且在手上也时常能看见……”

    阿图瓦雷尔点头答应了他,同时示意女仆搁置下这个盒子:“待父亲回来,我会问他。”

    几天后,遗物整理告一段落。继承人已着自己的管家列好清单,只待伯爵归来。埃马内兰要求的戒指,他料定父亲不会拒绝,已经先给了弟弟以安抚他的情绪。首饰盒现在在他自己的书桌上——他亦想为自己留一份纪念。

    除戒指外,还剩下颈环腕环和耳环。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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