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 十一母亲(第1/4页)  狂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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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夫人只是张口一问作为招呼,不用次子回答,心中就已笃定。

    “刚刚是在和阿图瓦雷尔说话吧?倒是很少见他陪你游戏。”

    “啊……呃,是啊。”

    埃马内兰流了几滴冷汗,心想幸好先前装作是和大哥谈天,赶紧顺着母亲的猜测应下去,“我们要玩捉迷藏。大哥跟我耍诈,正说着话呢就一溜烟地躲了起来。真是的,连谁藏谁抓都没决定呢。”

    伯爵夫人微微皱眉,觉得小儿子讲话的方式以其贵族的身份来说有点太过随便。阿图瓦雷尔九岁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措辞优雅,条理清晰,同父母说话时也极为郑重。

    不过,那是长子,是继承人,她在他身上倾注的心力,与次子无法同日而语。

    伯爵夫人的心中涌上了歉疚。昨日与丈夫无言的和解,让她如同大梦初醒:沉浸在怨恨中数年,于己是年华飞逝,于子亦是同样。她曾亲口向丈夫抱怨过——“小孩子一不留神就长大了”——结果当她没首于自己的伤愁时,又哪里留心了幼子的变化呢。

    做母亲的单膝着地,久违地拥抱了自己的小儿子。

    埃马内兰对这突如其来的关爱无所适从,双手扑腾了好一阵才犹豫着搭上伯爵夫人的肩膀。他母亲的鬓发衣饰都有熏香,受男孩轻轻地一碰,带着体温的香氛便柔和地飘散开。

    暌违已久的、母亲的气息,激出了埃马内兰的眼泪。

    没人理时他无从觉察,有人理时,此前积攒的所有委屈就都一并涌上心头。他每天那么用力地、那么绞尽脑汁地做一个顽劣的孩子,不过是企盼一点本该属于他的注目。关怀也好,训斥也罢,什么都行,什么都是自己仍在被注意着的证明。

    比责罚更伤人的,是全然的漠视与遗忘。

    而这些竟出自他的亲生母亲。

    孩子越哭越来劲,像是要把前几年错失的关爱一口气找补回来;母亲亦越听越难过,眼睫一颤,也掉了泪。母子二人各怀伤心,在让人快活的好天气里弄出了一个抱头痛哭的架势。好在仆从们早已被埃马内兰轰走,这般失态无人得见。

    却有人在听。

    灌木丛中的奥尔什方,心悬得更高了。

    视角与活动空间受限,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听异母弟弟回答了陌生女性的问题,周围便陷入了静寂,一会过后,细微的哭声逐渐大起来,且一时半刻没有停止的意思。

    谁把埃马内兰弄哭了?

    宅邸中的仆人,无人有招惹小少爷的闲情与胆色;而异母弟弟的哭法,也不像被打或受伤。那么起因还是先前问埃马内兰问题的女子,但那是谁呢?

    而且,刚刚还在和埃马内兰说话的阿图瓦雷尔又跑到哪去了?

    与二少爷在一起的女子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伤情告一段落后,银发男孩听见那人再次开了口:

    “今天,让母亲来陪你玩耍吧。我们一起把你的哥哥找出来,好不好。”

    奥尔什方整个人都僵住了。

    竟然是……伯爵夫人。

    说来也是荒唐,在同一座宅邸生活了快六年的继母继子,至今仍未正式地见过面说过话。能够达成这点,除了得益于伯爵府的宏伟阔大,也得感激百余名仆从对女主人命令的严守。“眼不见为净”——在伯爵夫人看来算不得一条生命,而只是一个“事实”的他,在目不能及时就不会被想起。她不去见,儿子们不准见,下人们不准提,一切就好了很多。只有躲在人工缔造的藩篱之中,她才能暂时忘了私生子一事,获得心灵上的片刻安宁。

    银发男孩知晓自己的存在对伯爵夫人意味着什么,也明了她给异母兄弟设下的诸多限制。她的敌意,从来没有直接施加在他身上,却远比□□上的伤害更让人难熬。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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