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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她没有别的什么反应,自己的不舒服又掩饰的太过平静,岫玉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给她除了衣服盖了锦被放了纱帐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响起关窗的声音。
睡意渐渐漫上来,沈沉璧合上双眼,任由自己慢慢的沉浸下去。
窗外春梨海棠尚未谢尽,春深繁花正盛,殿外满丛的白□□粉艳艳,香气浓郁围绕熹微殿不去。
窸窸窣窣的竹扫帚扫在青石板上,像是扫在沈沉璧心上,规律而又频繁的细小声响把睡衣全数催赶。
她叹息着披袍起来,扶着墙壁行至窗前,推开窗子,果然有有几个下人正在扫零落的花瓣儿。
“不必扫了,都回去休息吧,以后都不必扫了,留着这一院的花瓣,我看着喜欢。”
“是。”十来个灰布小仆各自欢天喜地的退下了。
窗口迎风,沈沉璧不敢站的太久,正准备关窗回去,院子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妹妹身子不爽利,姐姐来迟了。”
婉约如秋色高月,来形容此女绝不夸口,来人盈盈一摆身姿绰约,身后十来个跟着的侍女低眉顺眼,头都不敢抬一个,应该是个角色。
沈沉璧裹了裹棉袍,与她隔窗相视。
“妹妹不认识我了?”美人笑起来都有一番风情,“妹妹极幼时还被重雨夫人带进宫,与我玩耍过,怎么如今却不记得了呢?”
原来是她。
那是沈宴还叫沈沉璧的时候,重雨夫人就是沈夫人受当时皇后的帖子,带着她进内宫陪刁蛮任性的明月公主玩耍,公主常年被万人仰视,宠得无法无天,宫里几乎没有哪个在她面前不吃瘪,沉璧却是例外。
五岁出头的沉璧身子羸弱,不喜与人多言,一入宫便躲在角落,公主百般挑逗玩弄都奈她不得,最后只能气鼓鼓的送她出宫,本想着下次再找她进宫耍弄,没成想沉璧身子太差,六岁多就被送去上山学艺了,这些年再没见过。
如今一见,却似乎不是什么幸事。
沈沉璧侧身低头,邀她于内殿外室。
岫玉早早就看见了来人,在外室准备好了茶点,这会儿进来给沈沉璧着衣。
“又是个挑刺儿的?”
“丰国明月公主,这句妹妹叫的,还真不冤。”
摇摇头示意岫玉不要插金钗,只梳了个单螺,插了晋虢策前日赏的静兰玉簪,在铜镜前站了站,还是觉得有几分失礼,就又戴了芍药耳坠子才出去。
“听说妹妹这阵子身子不爽利,姐姐特意带了些丰国常用的东西,不知妹妹喜欢不喜欢?”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手里捧着个锦盒,盒子打开是一个一个雕工精细的丰国玉佩,每个手指大小,玉色精致细腻如水,各式各样的花儿雕在玉佩上,竟然不失半分生气,仍旧开得灿烂美丽,生机勃勃。
“夫人客气了,这里面每一个都价值连城,臣妾担待有愧。”沈沉璧笑了笑,“若夫人真心想要赏,不如就赏臣妾一个,也算臣妾不夺人所好了。”
“如此也是好的,不知妹妹中意哪一个?”
“我殿外的春梨海棠开得甚是灿烂应景儿,不如就赏臣妾这一个吧。”
指尖落在最角落里的春梨海棠玉佩上,蕙草夫人明媚一笑,直接拿起玉佩放在沈沉璧面前。
“自然可以,以妹妹的姿色,自然是更配春梨海棠的。”
出口就评论别人的姿色如何如何,还真是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啊。
沈沉璧心底略叹,面儿上仍旧那副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静谧下来,只有海棠花瓣落地的声响。
“不知皇上今日是否来妹妹这里?”蕙草夫人踌躇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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