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郡主想法刚落,外面传来笃笃笃的声音。庆福郡主松了口气,站起来说:“母亲来了。”
程老夫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来,她穿着棕色织金比甲,里面搭着深色短袄,领口缀着细细的绒毛。霍薛氏见程老夫人也来了,只好站起身,笑着说:“老太太来了。”
霍薛氏虽然站起身,但是并没有多么恭敬,她的儿子是侯爷,她现在是老夫人,论起资历比程老太太这个宜春侯夫人还大呢。不过是看在程老夫人年纪大,霍薛氏给程家一个颜面罢了。
程老夫人注意到霍薛氏的变化,心里又沉了沉。曾经程瑜瑾和霍长渊结亲,霍薛氏和庆福郡主是一辈,见了程老夫人要行家礼,可是现在,霍薛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以晚辈身份自居,看来大姐儿和霍长渊这桩婚事,真的不成了。
程老夫人走近,丫鬟们连忙上前撤换茶具,铺上全新的锦垫。程老夫人拄着拐杖,由丫鬟扶着,慢慢坐在太师椅上。
霍薛氏看着这一幕,心里颇为轻鄙。他们家二姑娘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大姑娘见利眼开顶替妹妹的功劳,教养出来的姑娘一个比一个不体面,程老夫人哪里来的底气,在她面前摆这种威风?
然而她们都是贵族女眷,平日里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霍薛氏没有将心中的鄙夷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对程老夫人说:“许久不见老太太,太太近日身体可好?”
程老夫人面色沉稳,说:“谢霍老夫人关心,老身身体还算健朗。”
“近日天气寒,干燥,老太太可要小心上火。”
“谢夫人提醒。”程老夫人笑着应下,她突然话头一转,说道,“老身近年来越来越糊涂,平日多亏了几个孙女孝顺,其中尤以大姑娘为甚。不是老身自夸,大姑娘是老身亲眼看着长大的,平日里规矩、女红,无一样差,往来做客的夫人,哪一个见了老身的大孙女不是满口夸赞?老身从小最是疼她,近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就等着看她定下终身,了却生前一桩心愿。”
霍薛氏笑容有些淡,说:“老太太说的是,大姑娘确实是个好的,我守寡后很少走动,但也听闻过大姑娘的美誉。只是,儿女姻缘一事,实在不是你好了,就能合意的。渊儿不愿意,这……我这个做娘的也没有办法。”
程老夫人脸色不变,说:“合意,什么叫合意?过日子不是走马观花,姻缘是结两姓之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哪能由着一时的喜欢不喜欢做决定?年轻人气性盛,总是想着情情爱爱这些东西,这是纳妾,不是娶妻。霍侯爷今天也来了吧,老身亲自和他说说。”
程老夫人这么多年管理家业、操磨媳妇不是闹着玩的,一沉下脸来人鬼俱灭。霍薛氏也被程老夫人的气势压住,只能别着脸,说:“去请大爷来。”
霍长渊今日确实在宜春侯府,他昨天得知了雪夜真相,又惊又诧,一宿未睡。等天亮后,霍长渊下定决心,来宜春侯府退亲,娶真正救她的雪夜神女。
霍长渊一起身就去找霍薛氏说了这件事,霍薛氏虽然觉得出尔反尔不好,可是儿子想退亲,那就退了吧。霍薛氏二话没说,换了身衣服就和儿子一起来宜春侯府。
霍薛氏进二门见当家太太,霍长渊在外院,直接去找曾经的岳父,宜春侯世子程大爷。
大清早的,程家大爷程元贤刚从美妾屋里出来,神志还没从温柔乡中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准女婿上门来找,还一劈脸就说要退亲。程元贤的惊讶震怒,可想而知。
霍长渊和程元贤进来的时候,脸色都说不上好。
双方长辈都在,没什么可避讳的,霍长渊和程元贤就直接进了内屋,和女眷坐到一处。几人站起来重新换了座次后,程老夫人看着霍长渊,沉沉问:“霍侯爷,论品级你虽和我平级,但我毕竟比你年长许多。老身姑且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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